“唉,虽然崔先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研制出了那神奇的长生药。”
孙禾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地看着易小川,语气沉重地说道:“可那赵高这个阴险狡诈的狗贼,竟早早地布置了重兵,将那炼药之地把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咱们举贤堂的兄弟们,已经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赴咸阳,想着能助崔先生一臂之力,将长生药顺利取出。可那赵高先的防守实在是太过严密,兄弟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依旧是无计可施啊。”
孙禾顿了顿,目光中满是期待地望向易小川,接着说道:“崔先生特意让我来告知盟主,想请你回去主持大局。”
说完,孙禾神情郑重地从内衣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便条,双手递向易小川,说道:“盟主,这是崔先生给您的飞鸽传书!”
“嗯?”
易小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伸出手接过传书。轻轻打开那张折叠的帛布,目光落在上面的字迹上,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长生药者,黑风之精血,天星之微末,辅以希世之药物配合而成。此药功效奇异,有断肢重生之神奇功效……”
读到这里,易小川拿着帛布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断肢重生?
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易小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狂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被赵高残害的画面,要是真有其功效,那自己被赵高阉了的地方应该也能重新长出来吧?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野草一般在他的心中疯狂生长。
“一定要拿到这长生不老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易小川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帛布,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恢复完整的身体,重新获得了尊严和希望。
深吸一口气,易小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头看向孙禾,说道:“孙禾,你立刻回去告诉崔先生,我会尽快赶回去主持大局。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赵高先那个狗贼得逞,一定要把长生药拿到手!”
“诺!”孙禾抱拳领命。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易小川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角落的草垛里,一只眼睛正透过草垛的缝隙,悄悄地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巍峨壮丽的章台宫,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幔,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床榻之上,秦始皇面色如纸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深陷,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虚弱。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显得憔悴不堪,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胡亥双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缓缓地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秦始皇嘴边,轻声说道:“父皇,喝药了。”
秦始皇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将汤药喝下。每喝一口,都会忍不住咳嗽几声,胡亥则会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助他顺气。一碗汤药喝完,胡亥放下碗,拿起手帕,轻轻地为秦始皇擦拭着嘴角的药渍。
“嗯!”
秦始皇轻轻地颔首,缓缓地转动眼珠,看了胡亥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和慈爱。随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又无力地躺了下来,双眼缓缓地闭上,眉头却依然紧锁,似乎仍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踏踏~”
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走廊中响起。易华伟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与肃穆。身旁的玉漱,身着一袭华美的宫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双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身前。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秦始皇的寝殿。
易华伟微微颔首,领着玉漱缓缓走到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声道:“陛下,臣把丽妃娘娘带过来了!”
玉漱也随之盈盈下拜,动作优雅而端庄,轻声说道:“臣妾拜见陛下。”
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合着陈旧的木质香气,让人感到一种压抑的氛围。秦始皇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
听着易华伟那熟悉的声音在寝殿中响起,秦始皇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动了动,随后费力地抬了抬手。胡亥见状,立刻心领神会,急忙伸出双手,轻轻地将秦始皇搀扶起来。胡亥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虚弱的父皇。
“你先退下吧!”秦始皇的声音十分微弱,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父皇!”
胡亥赶忙躬身行了一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顺从。然后,他慢慢地后退几步,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在转身的瞬间,他下意识地看了易华伟一眼,随后才缓缓地走出寝殿。
胡亥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走廊中渐渐远去,寝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秦始皇靠在床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微微喘着粗气,那气息粗重而急促,仿佛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目光缓缓落在玉漱身上,眼神中瞬间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眷恋,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丽妃……你,过来!”
秦始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陛下…啊~?”
玉漱轻声回应着,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床前,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秦始皇猛地抓住胳膊,用力一拽,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床上。玉漱不由惊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她看着秦始皇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将她看穿一般,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朝易华伟看了过去。
“……丽妃,朕若死了,你愿意陪朕一起吗?”秦始皇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拷问。
说罢,不等玉漱回应,秦始皇继续道:“朕若死了,一定要和最心爱的东西在一起。朕要你,朕要你永远陪着朕!朕要你,要你永远陪着朕!”
秦始皇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强烈的占有欲让人不寒而栗。
玉漱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不敢看着秦始皇的眼睛,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朕?”秦始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
玉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我在等,等扶苏公子回来!陛下请放心,扶苏公子一定会将长生药带回来的!”
秦始皇听了玉漱的话,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丽妃,你对朕真是忠心耿耿啊!朕也在等他回来!他回来了,就给朕带回了长生药!”
秦始皇说着,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窗外。眼神变得迷离而遥远,仿佛透过那扇窗户,已经看到了自己长生不老后,继续统治千秋万代的辉煌景象。
一阵困意如潮水般袭来,秦始皇感到眼皮愈发沉重,轻轻地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你们退下吧!”
“诺!”
易华伟上前将玉漱搀扶起来。玉漱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尚未消散的惊恐和不安。微微低着头,随着易华伟一同朝秦始皇行了一礼。然后,两人缓缓地退出寝宫。
易华伟的脚步沉稳,手臂紧紧地搀扶着玉漱,玉漱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当走到寝宫门口时,易华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始皇。只见秦始皇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呼吸均匀而微弱。脸上还残留着那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在睡梦中依然期待着长生不老的那一刻。易华伟轻轻地叹了口气,拉着玉漱走出了寝宫,轻轻地关上了门。
……………
花园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将整个花园装点得如诗如画。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醉人的花香,引得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娘娘,刚刚可有被吓到?”
易华伟面带微笑,看向玉漱。
玉漱微微抬起头,瞥了易华伟一眼,轻轻咬了咬嘴唇,随后又低下头去,依旧不语。如瀑长发垂落在身前,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更衬得楚楚动人。
“呵呵~”
易华伟轻声笑了起来:“只要有我在,娘娘绝对不会有事!”
说着,目光紧紧锁定在玉漱身上,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感觉易华伟的靠近,玉漱娇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轻轻地抬起手,那如羊脂玉般洁白无瑕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透明一般。轻柔地将一缕垂落在脸颊旁的秀发别到耳后,露出了那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
玉漱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玉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易华伟的种种行为。说他坏吧,的确,他曾强吻过自己几次,那霸道而又热烈的举动让她又羞又恼。可是,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轻薄之举。
然而,他却又是那个将自己的母后抓起来囚禁的人,这让她对他充满了怨恨和愤怒。而她心心念念的易小川,此刻却也是生死不明,她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每当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疼痛。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易华伟,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看着玉漱那复杂的反应,易华伟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戏谑的轻笑,轻声说道:“娘娘莫慌,您瞧这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还怕在下非礼您不成?”
说罢,易华伟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玉漱听了他这番话,心中的羞恼更甚。狠狠地瞪了易华伟一眼,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烧成灰烬。
“哼!”
随后,玉漱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衣袖,那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一阵微风。转身便走,脚步急促而坚定,仿佛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尴尬和愤怒的地方。
……………
没有丝毫的天降异象,没有那绚烂的漫天霞光,长生药就这么平平无奇地练成了。
易华伟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带着诧异,盯着单膝跪地的阿大,迟疑地问道:
“你确定?”
阿大恭恭敬敬地叩首,额头紧贴着地面回道:“回大人,千真万确。属下一直派人日夜监视着那崔文子,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消息乃是我们的人亲耳所听,亲眼所见。那崔文子在他的炼丹房内忙碌多日,虽然炼制没有任何惊人的动静,但属下认为此事虽看似离奇,消息应该属实。毕竟我们的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易华伟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丝丝寒意:“呵呵~,既然丹药已经炼制成功,可这崔文子居然瞒着不报,其心可诛!”
阿大面露犹豫之色,微微低垂着头,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咬咬牙道:“禀报大人,还有一事,自从长生药练成后,小的为了防守消息走漏,特意加派人手驻守,可谓是层层把关,不敢有丝毫疏忽。然而,即便如此,却还是出了纰漏。厨房的伙夫竟少了一人。那厨房本就是人来人往之地,事务繁杂,起初并未引起注意。可当小的仔细清查人数时,才惊觉少了这么一个人。此人在这关键之时失踪,实在是太过蹊跷,小的担心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说完,阿大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起来罢!”
易华伟看了阿大一眼,颔首道:“虽然出了纰漏,但念你如实交代,此次的事就不处罚了。你准备一下,随我出宫!”
“诺!谢谢大人!”
阿大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起身道:“小的这就安排下去!”
“去吧!”
易华伟摆了摆手,转身朝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