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当易华伟回到家中时,夜已深沉,接近三更时分。
走进家门,将马缰绳递给阿大,吩咐道:“阿大,牵着马去马厩,把两匹马都打理好,然后你自己去休息。”
“诺!”
阿大应了一声,牵着马转身向马厩走去。
易华伟则径直走向后院,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房间亮着灯。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里面呢?
易华伟心中疑惑,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轻轻掀开门帘,走进屋内。却见吕雉半趴在桌上,似乎正沉浸在梦乡之中。
易华伟的脚步一顿,随即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了进去。房间里,油灯在微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桌上放着一个茶盅,易华伟伸手摸了摸杯子,已经冰凉。轻轻揭开茶盖,一股淡淡冷香扑鼻而来。
混不在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易华伟在桌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两尺开外沉睡中的吕雉。
吕雉容色秀丽,身材高挑窈窕,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平日里,妆容总是带着几分凌厉,而今日,只是略略描了眉,抹了口红,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上,旁边还有着被压后的红痕。
不知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吕雉殷红厚实的小嘴微微抿着,修长的双眉紧皱着。
“嗯?”
易华伟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想去洗漱。没想到,他的动作却惊醒了吕雉。
吕雉猛得坐直了身子,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眼中先是露出几许茫然,眨了几下眼睛后,终于看到了眼前微笑着的易华伟。
吕雉一惊,“啊”的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易华伟微微笑着,不慌不忙地伸出双手。一只手按住桌子,另一只手则搂住了吕雉的纤腰。
感觉一双大手坚定有力,扶在自己的背上,掌心的热力透过薄薄的纱衣传到吕雉的肌肤上。吕雉顿时觉得脸上发烫,殷红如血,身子僵住了,不敢有任何动作,反应青涩无比。
看着吕雉双眼紧闭的羞涩模样,易华伟心中一动。手上微微用力,把吕雉快要栽倒的身子托回绣墩上坐好。然后,抓住吕雉圆润细腻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温香软玉入怀,一阵幽幽淡淡的兰麝甜香扑面而来。
易华伟坐着,吕雉被拉过来时顺势坐在易华伟怀中。玲珑的曲线因为主人的紧张而急促起伏,就在易华伟的正前方,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吕雉身材高挑修长,只比易华伟矮了半头。相比起她的高挑身材,身子显得有些单薄。
易华伟张开双手,轻柔地将吕雉的腰肢环住。吕雉的小腰宛如柔柳一般纤细,当真可谓盈盈可握。双手一圈,露在外面的腰身便只剩短短几寸。然而,吕雉的窈窕并非如干柴般瘦削,反而不失丰腴。手指所过之处,皆是充满弹力的触感。
被易华伟搂住腰间,吕雉的身子不安地扭动起来。紧咬着下唇,极力忍耐着腰间传来的一阵阵痒意。
易华伟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吕雉能感觉到正在作怪的双手也缓缓离开了腰间。
“大人?”
吕雉诧异不已,睁开双眼,吐出的气息如兰。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灯火的映照下,带着些许朦胧的感觉。
易华伟微微一笑:“还是先洗个澡再说。”说着,他站了起来,看着吕雉,调笑道:“要不要一起洗?”
“奴……奴家先去准备水。”
被易华伟的双眼紧紧盯着,吕雉又有些胆怯了,急急地说了一句,便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赵府的浴室就建在厨房边上。走进浴室,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浴桶等洗浴用具。浴室长宽数丈,地面和墙面都让人用土制水泥仔细地抹过,显得干净而平整,看着有些奢侈。
一扇宽大的屏风立在当中,杉木大浴桶就放置在屏风之后。几面小凳和一张小几堆放在一角,皆是用从秦岭里砍下来的杉木精心打造而成。
吕雉来到厨房,开始烧热水,脸色通红,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时而望向浴室的方向,双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还能感受到易华伟留在她腰间的温度,轻轻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热水准备妥当。
吕雉小心翼翼地将热水倒进浴桶,又兑入适量的凉水,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恰到好处。深吸一口气,走到易华伟的房间,轻声说道:“赵大人,水准备好了。”
易华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跟着吕雉来到浴室。
吕雉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易华伟,又迅速地移开。
易华伟看出了她的紧张,笑着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一起洗吧。”
吕雉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轻轻摇了摇头:“奴家不敢。”
易华伟走上前去,轻轻拉起吕雉的手:“有什么不敢的,来吧。”
吕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跟着易华伟走进了屏风后面。
易华伟开始宽衣解带,吕雉连忙转过身去,不敢看他。心跳得利害,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易华伟迈进浴桶,温热的水缓缓漫了上来,轻柔地包裹着他的全身,舒缓着一天的劳累。
在这夏日泡热水澡,起初或许会觉得有些炎热,但真要习惯了,其实比冲凉还要舒服得多。
易华伟头仰靠着浴池边缘,轻轻合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此时,他能听到屏风对面传来的细细碎碎的脱衣声。紧接着,木屐声响起,那幽幽的兰麝香又传入鼻中。
易华伟睁开眼睛,目光瞬间被吕雉吸引。此时的吕雉,已经将外面的褶裙都脱了去,只留了下面的一件浅色罗衫和薄纱亵裤。罗衫袖口用条丝带束好,显得格外精致。罗袜和绣鞋也一并脱了,白生生的小脚套在一对木屐上,绕过屏风从外间走了过来。
吕雉的高挑身材,有一多半是缘于修长笔直的双腿,穿着褶裙时尚不觉得,但现在只套了一条薄纱亵裤,骄人的身姿便展露无遗。那修长的双腿在朦胧的灯光下,宛如白玉雕琢而成。
浴室中,只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朦朦胧胧的光晕,却给吕雉染上了一层神秘的美。她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细腻光滑,仿佛羊脂白玉一般。发丝微微湿润,贴在脸颊上,增添了几分妩媚。
在易华伟肆无忌惮的目光下,吕雉的动作变得很僵硬,缓缓走了过去,拿着浴帕开始在背部擦拭起来,不知怎地,手越来越没了气力,手脚一阵酸软,再也擦不下去。
易华伟直接从水中站起身,水花四溅。一把搂过吕雉,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手将小巧可爱的下巴强抬起,低头直接亲了下去。
“啊!?”
吕雉显然没什么经验,应对生涩,迷离的双眼顿时惊得瞪大,浑身剧震。原本扶在肩头的双手,也用力推拒起来。可易华伟的双臂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吕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让人窒息的长吻让吕雉的挣扎越来越弱,手脚软软的,很快就瘫了下去。吕雉努力的想保持着一丝清醒,但脑中依旧昏昏沉沉。
吕雉全身紧张,仰着脖子直哆嗦。忽地惊醒了过来,哀求道:
“大人,不要在这里!”
盈盈眼波中,尽是祈求。
易华伟也不想在这里草率行事,一步跨出浴桶,拿着挂在屏风上的手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大人,不洗了吗?”吕雉背靠着墙,勉强站直了发软的修长双腿。那模样既羞涩又迷人。
“已经洗好了!”
易华伟几下擦干了水,套上了一件外袍,返身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外走。
吕雉的心中充满了羞涩和紧张,轻轻地靠在易华伟的怀里………
………………
一夜转瞬而过,当清晨的阳光悄然洒入房间,易华伟在那柔和的光芒中悠悠醒来。吕雉还紧紧贴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着。
满头青丝如乌云般散乱着,有的堆在被子上,有的落在枕头上,还有几缕发丝俏皮地撩着易华伟的脖颈间,带来丝丝痒痒的感觉。
吕雉的脸颊上虽还残留着些许泪痕,但嘴角处那动人的淡淡笑意,俏脸上的浅浅红晕,无不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媚态。
易华伟小心地将手臂从吕雉身下轻轻抽走,动作轻柔,让吕雉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随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吕雉那动人的娇躯上。论肌肤之剔透,除了玉漱,当数吕雉了,可惜玉漱总是那般‘羞涩’,打死也不让看。
易华伟将被单缓缓盖了回去,唯恐弄醒了沉睡中的吕雉。
然而,他起身下床的轻微动作,却还是把吕雉惊醒了过来。
“什么时候了?!”
吕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如千钧,怎么也睁不开。吃力地撑起身子,黑瀑一般披散下来的发丝,将如玉的娇躯半遮半掩。比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前被阳光映照的佳人,更加让易华伟心动不已。
吕雉双手撑着床榻,努力地想坐起来,但浑身上下传来的酸楚,却使得她又无力地栽回了床上。
“慢一点!”
易华伟连忙将她扶着坐起,而这一跌之后,吕雉也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与背后的男子肌肤相亲,小脸又开始涨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低头看着自己,啊的一声惊叫,心中羞涩难当,忙扯过被单紧紧遮着身子。
易华伟贴在她耳边,坏笑着说道:“昨天都看过了,用不着再挡。”
被易华伟调戏着,吕雉的脸红得更加厉害,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一起都泛着动人的色彩。
“好了,你今天好好休息。”
易华伟看着将脑袋藏在被单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着他的吕雉,笑了笑:“一会让秋菊给你送饭过来,以后,你就住在秋霜阁吧。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你。至于刘盈,也该有自己的屋子了,你自己挑一间给他,过阵子我帮他请几个老师,好好教导他。”
“啊!?谢谢大人……”
吕雉探出脑袋,俏脸酡红,眼神仍有些羞涩:“我再休息一会就好了,不要让她过来,我自己能行!”
吕雉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倔强。她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这副羞涩的模样。
易华伟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着,站起身来,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次看了一眼吕雉,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
六月初,骄阳高悬于天空,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球,肆无忌惮地向大地倾洒着无尽的热量。整个世界仿佛被置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闷热难耐。
曾几何时,殷通也是意气风发,眼神中满是傲然与自信。头发总是梳理得整整齐齐,身着华丽的服饰,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一种非凡的气度。然而,如今的他,头发散乱如麻,毫无生气地垂落在肩头。曾经明亮的眼神,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绝望与悔恨。
殷通与手下亲信一同举着沉重的木枷锁缓缓地从那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走出。
“砰!”
牢狱的大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两人踏出牢狱的那一刻,外面明媚的春光如利刃般刺得他们眼睛生疼。脸上的囚字,时刻提醒着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也成为了他们一生都难以抹去的耻辱象征。
“快走!”
押送两人的狱卒大声呵斥着,声音冷酷而严厉,脸上毫无表情,手中挥舞着鞭子,随时准备给予惩罚。
不远处,殷通的三族亲人——父母、妻子、儿女、兄弟姐妹等,也同样被枷锁束缚着,在狱卒的押送下缓缓走来。
殷通的父亲,原本一脸富态如今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那是对儿子的失望,看着殷通,沙哑地呵斥道:“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你这糊涂的东西,为了那一时的冲动,竟把全家人都拖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殷通的母亲则在一旁默默流泪,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你这孩子,为何如此莽撞!如今我们都要被流放西域,这一路上不知要吃多少苦,你可曾想过我们这些老弱妇孺!”
殷通的妻子面容憔悴,眼中满是哀怨:“你这一错,让我们的家都散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孩子们有的惊恐地哭泣着,有的则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殷通的兄弟姐妹也都面露绝望,看着殷通,责怪道:
“你这一闹,我们都跟着倒霉。以后在西域那艰苦之地,可如何是好!”
来送行的故旧看着殷通一家的惨状,脸上只有同情与怜悯,没有一人幸灾乐祸。他们知道,流放西域是一条充满艰辛的道路,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在这样的灾难面前,人们心中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无奈和对殷通一家的同情,而不是幸灾乐祸。默默地看着殷通一家被狱卒押送着,心中为他们祈祷。
殷通看着自己的亲人们,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是自己的错误决定,让整个家族陷入了这场无法挽回的灾难之中。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笃笃~笃笃~~”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带着一种沉稳而有力的节奏,打破了周围的宁静。那声音先是隐隐约约地传来,如同远方传来的鼓点,渐渐地变得清晰可闻。每一声都仿佛踏在人们的心弦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多时,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那马浑身毛色如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乌亮的光泽,宛如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迈着矫健的步伐,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肌肉在运动中不断起伏,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爆发力。
廷狱门口,易华伟轻轻一扯缰绳,“吁~”乌骓顺从地停下了脚步,高高扬起的前蹄缓缓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易华伟微微眯起双眸,随后利落地翻身下马。几名随从也紧跟着下马,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神色肃穆。
“见过丞相大人!”
“见过丞相大人!”
看见易华伟,廷狱门口的秦吏狱卒们纷纷跪伏在地。脸上充满了敬畏之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殷通以及三族之人在看到易华伟的那一刻,也都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几个孩子面露惧色,紧紧地靠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