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发深沉,该干的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他们得赶快回饭馆。
逆着背后熊熊火光,他们一众人走出大门。
莫瑶把刚才在王永贵马车和府邸搜刮出来的值钱物件都给了兰花他们八人。
“你们拿这些钱财回去好好生活。”她对他们说,“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你们拿去就好。他的所作所为,应有此报,你们不用有任何负担。”
他们的手颤抖着,眼眶里充满了晶莹的泪花。
心里暖暖的,和身后的熊熊烈火一样暖。
这个世界原来真有神仙存在,就是眼前几位如谪仙一般的公子。
他们哽咽着要给眼前的公子磕头,向清惟和唐伯虎急急拉住他们。
“公子……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他们眼眶微红,说,“公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愿效犬马之劳来报答……”
莫瑶带着一丝英气的眉峰微挑,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你们不用感谢我们,只要你们以后好好活着就行,如果非得感谢的话,你们应该感谢梅花。”
他们转过脸,语气哽咽:“梅花,我们这辈子能认识你太好了……”
莫田有些难为情:“别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好兄弟!”
他们含泪用力点头:“对,好兄弟!我们下辈子都是好兄弟!”
莫瑶看到这个情景也有几分动容。
“时间无多,你们赶快离开吧。”莫瑶提醒道。
把钱财分好,他们每人拿了一份。
叶羽备好了另一辆马车,向清惟对他们说:“我们安排了客栈给你们,为免夜长梦多,明日天一亮城门一开你们就离开京城。”
他们点头,然后上了马车,八个人同时往一个客栈而去太显眼,便给他们分开安排了几个客栈。
叶羽送他们到客栈,莫瑶他们便赶紧回饭馆。
唐伯虎驾着另一辆马车回去,来到金樽楼门口,莫瑶和向清惟没有下马车,掀开车帘子的一角,观察情况。
“你们等会,我先去探探风。”唐伯虎爽快地下了马车,朝他俩说。
莫瑶和向清惟凝重地点了点头。
唐伯虎很快便回来了。
他找陆阳哲探到了情况,和莫瑶计划的一样,替身和人偶没有被识破,饭馆一切如常。
只是发生了一个意外。
莫瑶扶额,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一个人。
王爷人杵在那儿他们没法和人偶对换。
王爷哪天不来,干嘛今天来?
朱厚照唇角微微一勾,说:“放心好了,我去解决。”
自己的亲戚还得自己解决呀。
莫田和唐伯虎闻言不禁一愣,那是王爷啊,你一个小寿能去解决?
就算你和太子殿下有交情,但不能代表太子殿下,那个狂妄傲慢不可一世的王爷能听你的?
虽然他们都觉不可置信,但看小寿胸为成竹的模样便没有阻止。
王爷有多恐怖,唐伯虎是心知肚明的,小寿有什么法子他不知道,只能任由自己干着急。
朱厚照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宁王爷果然杵在那儿!
在小厅房门口守着的宁王爷,看到朱厚照,便觉对方目光不善。
两人的力量和气势相互碰撞,如同两头狂野的野兽在拼命争夺领地。
“你来干什么?”宁王爷充满敌意地开口。
“我想来干什么就干什么。”朱厚照不可一世地回应道,“难道这地方你能来我不能来?”
“你——”宁王爷指着他,“这是本王大舅哥的饭馆,你特意来是找本王茬?”
朱厚照不屑地斜睨着他,没有说话,好像在说你以为你是谁,犯得着本宫特意来找你茬?
宁王爷知道朱厚照此行是微服私访的,不能暴露身份,而且他暴露身份对他并没丝毫好处,反而被他身份压制。
他不说话,宁王爷更气了。
他一拂衣袖,故意压低声音:“你有什么话想说,我们到外面去!”
大舅哥在房间里,被他知道他在外面吵架,影响饭馆,对他更加生气。
朱厚照又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就喜欢在这儿。”
“你——”在众人面前,他压制住了怒气,但内心的愤怒却犹如潮水般汹涌,继续低声说:“我是你叔公,你这点面子也不给?”
朱厚照眼神轻飘飘的:“我还是你侄孙呢,也没见你给我面子。”
“你懂不懂尊老?”
“你懂不懂爱幼?”
宁王爷气疯了,但要在大舅哥面前维持个好形象,不得不忍气吞声,声音从牙缝着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原本想到莫公子的饭馆玩玩的,但现在,”他轻笑出声,“我感觉你更好玩。”
在吃着饭的客人听到有人吵架的动静纷纷走过来,隔着有些许远,不知他俩在吵什么。
只看到宁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惹到他的居然是饭馆的小寿。
众人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虽然小寿平常对他们态度不好,但此刻惹上王爷,人命关天到底是有些同情的。
但有这种想法的仅只有一小部分人,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的。
小寿自己惹的宁王爷,而且不是他们女婿的后选人,他的生死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宁王爷用眼角余光瞟了小厅房的门口一眼,完全没有动静,他拿不准大舅哥是不知道他们吵架,还是知道了更加生气故意不出来。
不管哪个都好,他不容许大舅哥对他更生气了。
朱厚照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揪住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走,你要吵就到外面吵,别在这里生事!”
朱厚照不停地挣扎:“放开我,救命啊,杀人啊!”
众人探出脑袋,一点一点地往外挤,盯着他俩离开的背影。
不禁摇头心中道:这下小寿倒霉了,被宁王爷亲自解决,只怕凶多吉少了。
这小寿也没点眼力劲的,哪个不惹居然惹宁王爷。
再次庆幸,还好小寿与他们毫无关系。
被怒气冲冲的宁王爷拎着出去的朱厚照,一边挣扎喊着凄惨的话,一边趁没人注意时偷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