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寒,已来到十月下旬。
朱厚照来到饭馆,笑得贼兮兮,凑到陆阳哲身边道:“小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陆阳哲淡淡扫了他一眼:“怎么?你的谣言消失了?”
直把他呛得无言以对。
强抢孕妇的谣言在坊间一直不消停,只是他没有了新鲜感,觉得不好玩,一直没理会。
朱厚照也不生气,继续道:“那个算什么好消息,这个才是好消息,过一阵子是我的生辰,准备家中设宴款待,小陆你是我的好朋友,一定要来哦。”
陆阳哲整理东西,头也不抬,淡淡应了一声:“没空。”
朱厚照正等着他答应,或是道贺,没想到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我还没说哪天,你就没空了?”
陆阳哲瞥了他一眼:“你哪天生辰,我哪天就没空。”
火热的心被一盆冰水浇头,朱厚照觉着心口哇凉哇凉:“小陆,你太无情了,我也没让你给我送生辰礼物呀,怎么回拒得这么直接,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朱厚照在陆阳哲身后哇哇叫,陆阳哲一直准备营业的东西,没理会他。
在陆阳哲身上吃了瘪,朱厚照很不爽,他来到莫瑶身边。
“莫老师。”他轻轻唤了一声。
莫瑶也不看他,忙着自己的事:“我很忙,没看到吗?你到外面玩去吧。”
“本月二十七日是我的生辰,我将在家中设宴款待,你到时要来哦。”朱厚照追随着她说,“到时我安排马车来接你。”
“二十七日是吧?”莫瑶头也不抬应道,“行行,出去玩吧,别打扰我。”
听到应允,朱厚照心满意足地走出饭馆。
千秋宴是太子的生辰宴,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才能参加,到时宫中张灯结彩,场面奢华至极,莫瑶看到必定震憾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到时他表明自己太子的身份,想必一波接着一波打击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定非常后悔太子殿下主动做她的学生,为什么如此轻视他。
想到她后悔不已的表情他就很兴奋,对生辰那天的到来非常期待。
而忙完自己事情的莫瑶抬起头来:“刚才他说二十七号是什么日子来着?”
***
朱厚照生辰当天。
整个皇城张灯结彩的,布置得美轮美奂。
他已经派人去接那个与他约定好的神仙,还有准备让她大开眼界的莫瑶,心中美滋滋的,却有几分等得不耐烦了。
他半靠在贵妃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小太监跑来禀报在原来的地方等候了神仙多时,依然没有人影。
他玩弄着指甲,心中不由焦急烦躁起来,看来在莫瑶面前证实他遇到神仙的事要泡汤了。
以后他在莫瑶面前如何立足。
他能想象到莫瑶天天给他翻白眼,说他夸大其词,没一句真话的日子。
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朱厚照眉毛轻挑,一挥手,语气轻淡,但话语间却是能砸死人的沉重:“再去,若是没接到神仙回来,把你们的脑袋带来!”
小太监吓得立马就跑出去。
晚上,满朝亲贵重臣献上寿礼,一个一个上前对朱厚照说祝贺的话。
太子生日是宫廷重要庆典,皇帝宴请,大臣们自是不敢不来。
朱厚照心不在焉地听着,敷衍地应了两句,等了一天,有些累地打了个呵欠。
大臣们面面相觑,太子殿下的德性向来如此,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勉强把流程走完。
祝贺的流程走完后,朱厚照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慢慢向他靠近的男子。
温雅公子,步态轻盈,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带着超凡脱俗的韵味。
“怎么没看到莫老师?”他问道。
向清惟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好半晌才道:“莫姑娘身子抱恙,今晚不能出席。”
朱厚照呆愣了下,眸光突地变得沉寂,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有些委屈巴巴地噘嘴:“哪天身子不舒服,偏偏我生辰的时候不舒服,明明就是不想来。”
向清惟哑然失笑,不由得摇了摇头,算是被他说中了,莫瑶确实不想来。
他想起不久前的事,他礼物都准备好了,再问莫瑶去不去朱公子的生辰宴。
当时她只是回了一句:“我不习惯出席这种大场面,宴会就不去了,如果他愿意的话,看他哪天高兴去我家,我给他庆祝生辰。”
他感觉莫瑶并非不习惯大场面,而是另有原因,具体什么原因他倒是不方便追问。
向清惟把莫瑶的话转达给朱厚照,当然前一句话他不能转达,怕朱厚照知道莫瑶不想参加他的生辰宴不高兴,把理由换成身子不舒服。
他轻轻一笑道:“莫姑娘她准备在家中给你庆祝生辰作为补偿。”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不生气也不勉强,还有几分得意之色:“算她识时务,这回我就不怪她了。”
向清惟:“…………”
神仙不来,莫瑶也没来,这回生日宴朱厚照一点劲也没有,正想偷偷溜走,正巧兴王爷和宁王爷朝他俩而来。
“向公子,没想到我只不过久违京城数年罢了,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兴王爷拿着酒杯给向清惟倒了一杯酒。
“王爷,何出此言?”向清惟接过酒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兴王爷将酒一饮而尽,又道,“京城人的口味竟然变得如此重,有如此猖狂的流言。”
他说着,轻轻瞟了宁王爷一眼,淡声道:“人家好好的一对,你挤进去干什么?”
向清惟差点被呛到,忙不迭地说:“王爷在说什么呢?”
宁王爷一脸困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不对劲,他眨巴着眼睛,在思考兴王爷的那句话。
向清惟连忙转移兴王爷的视线:“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不如王爷先给殿下道个贺。”
兴王爷点了点头,随着向清惟而去。
而在身后的宁王爷一直没弄懂兴王爷的话的意思。
他忽地轻轻一击掌,明白了,原来兴王爷在嫉妒他,大家同为王爷,在京城他的名声却比他高出一大截。
虽然是坏名声,但黑红也是红,不是吗?
兴王爷是个小气的,这回还借用了向公子和莫公子的声誉,他必然不甘心,气得牙痒痒。
“你在嫉妒我?”宁王爷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兴王爷闻言,转过头,他在嫉妒他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