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1章 魔力之源的黑暗意志

距离阿萨尔女神遇害已过去半个月的现在。

地球瞭望塔，全封闭的试验区内。

哈莉隔着玻璃墙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说道：“不是外星病毒，也不是神秘的外星恐布袭击，你们被赫卡忒盯上了。

现在过来的只是我的一缕意识，我本体依旧在哥谭。

钢骨，你赶紧将巴迪带到莉山庄园吧。”

此时钢骨大半个赛博格之躯已变形成的九齿钢铁之钳，死死钳住扭曲成一坨“暗红息肉”的动物侠。

但动物侠依旧有一条碗口粗、四五米长的尾巴挣脱束缚，在试验区内疯狂抽动，抽得合金墙面凹凸不平、嘭嘭炸响。

那尾巴像是龙尾，上面零星可见暗黑色的龙鳞，但并非整条尾巴都覆盖龙鳞，更多部分却像皮肤彻底溃烂。

表面坑坑洼洼，可以看到流脓的灰白骨肉，看起来非常渗人。

不过动物侠这会儿已经化身怪物，也不差一条怪物般的尾巴。

“赫卡忒？”钢骨闻言大惊，“巴迪变成这样是因为赫卡忒对他出手了？可赫卡忒收取魔力债务的方式不是榨干所有魔力与奇迹之力，法师会变成烧焦的残骸吗？”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与赫卡忒有点区别.“哈莉语气有些不确定，“但肯定不是外星病毒，你先带他来莉山，我看看能否将巴迪救回来。”

“巴迪应该没死吧？你一定能治好他。”

他嘴上紧张地叫喊，手上动作却没丝毫停顿，伴随“BOOM”的音爆之声，他和动物侠笼罩在灰白色的空间之门内，下一瞬便消失在瞭望塔。

哈莉的投影倒是没跟着消失，试验区外围还有一群惊惧且疑惑的超级英雄。

她还留在现场解答他们的几个疑问，安抚他们慌乱的内心。

几乎下一瞬，莉山庄园后院宽敞的露天演武场上，“BOOOM！”

音爆之声骤然响起又迅速消失，钢骨和怪物形态的动物侠落在岩石地面上。

“嘭嘭嘭，哗啦啦~~”动物侠畸变腐烂的龙尾疯狂抽打地面，将太空陨石锻造的坚硬石砖抽得裂纹遍布、碎石弹飞。

“偶买噶，这是动物侠？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好恶心。”

达米安捂着鼻子连连后退，“他像是一头腐烂的野兽丧尸，好臭。”

这会儿哥谭还是上午，不到九点，一群少年超级英雄和往常一样，在“巴巴托斯训练场”进行特训。

除达米安，卡珊德拉、芭芭拉、迪克他们也都在边上围观。

如果不是钢骨和动物侠占领了他们的训练场，他们这会儿还在挥汗如雨地演练武道，或者进入巴巴托斯训练营磨炼意志。

“钢骨，你将他放开吧。”

哈莉念头一动，无形有质的金膜力场便施加在烂肉团动物侠身上。

变形成九齿巨钳状态钢骨已经和烂肉团长在一起。

他的钢铁肢体陷在烂肉里，被不停畸形生长的肉块包裹了进去。

如果他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只需半分钟，便会被“烂肉坨坨动物侠”吞没。

即便哈莉以金膜力场压制烂肉坨坨的蠕动与生长，钢骨也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摆脱动物侠那样子就像从一具腐烂尸体中取出钉入骨头的钉子。

钉子拔出来时把腐肉弄得一团糟，钉子本身也沾满黏稠的烂肉。

即便是阅历丰富的迪克、达米安等青年超级英雄，在看到浑身黏糊糊、身上滴淌黏糊糊坨坨的钢骨时，也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脚步连连后退。

“钢骨，你站着别动，我帮你清理。”

哈莉也觉得钢骨这会儿比从粪坑里爬出来还要恶心，忍不住凝固他周围的空间，然后空间如被火车铁轮子碾过的玻璃块，碎成了比面粉还要细腻的粉末。

钢骨体表的腌臜之物也随着空间被粉碎，和空间碎片一样落入空间乱流，他全身上下变得焕然一新。

“哈莉姐真厉害，这么干脆利落地粉碎空间却不伤害钢骨一寸皮肤，我敢说空间神王也难以做到。”有懂魔法的青年英雄惊叹连连。

他们的赞叹也只让哈莉有一丢丢的愉悦。

她能感觉到，在她用金膜覆盖动物侠后，有一缕极端邪恶的意志看了过来。

然后她体内血脉之力还是沸腾。

有人要强行激活她血脉中魔力上的“最初印记”。

哈莉有些疑惑：邪恶意志并非来自魔法之母赫卡忒。

但她没有多想，赶紧收束念头，只使用10级上帝之力防御专长。

上帝之力高于魔力，但上帝之力防御专长只能免疫中低等魔法，无法完全免疫高等魔法伤害。

下一瞬，她心里那一丢丢愉悦也被凝重取代。

那缕邪恶意志怒了！

就见压制“烂肉坨坨动物侠”的金膜表面竟浮现暗红色的斑点，刚开始斑点很小，只针眼大，旁边的青年英雄都没注意到。

也就哈莉是金膜的主人，对发生在金膜上的异变异常敏感，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力场竟被“烂肉坨坨”上散发的诡异力量给污染了。

“钢骨，你站在那不要动，不要靠近其他人。迪克、卡珊德拉，你们退后，不要再站在演武场附近，最好立即离开莉山。”

“哈莉姐，发生了什么事？”

迪克他们心中惊疑不定，却也一边后退一边询问。

“难道动物侠变成了类似病毒传染源的诡异存在，可以传染别人？”钢骨惊疑道。

哈莉没有说话，但他们很快也发现了异常。

针眼大的暗红斑点在迅速扩大，迅速在金膜表面蔓延，最终肉眼可见。

他们眼睁睁看到烂肉坨坨动物侠体表的金膜犹如被时间加速一亿倍的白面馍馍，几个呼吸的时间，馍馍表面长出花花绿绿的霉斑。

而霉斑竟然还在凭空御虚，在空气中爬出一条巴掌宽的霉斑线，向哈莉快速蔓延。

又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密密麻麻、姹紫嫣红的霉菌形成一个两米高的大茧，将哈莉给装了进去。

“法克，这是什么怪物，竟连哈莉姐的金膜都被污染了？”

这下都不用别人提醒，青年英雄们心惊胆颤，灵魂被恐惧所摄，下意识远离一大一小两坨“霉斑之茧”。

“哈莉，哈莉，你怎么了？”

艾薇和赛琳娜也察觉到演武场上的变故，急忙赶了过来。

若非迪克等人拼命阻拦，艾薇差点冲到哈莉之茧跟前。

“大家不要慌，我觉得哈莉姐问题不大。”迪克大声道：“你们注意看，动物侠虽然也被古怪的霉菌覆盖，可他依旧无法动弹。

这说明压制他活动的金膜依旧存在。

金膜既在，且还能发挥作用，说明哈莉姐屁事没有。

很大可能，她这会儿正在‘以身试法’，亲身感受‘诡异’的力量。”

虽然他明显只是在猜测，可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稍微恢复平静，至少不再慌乱。

“芭芭拉，你是哈莉姐的牧师。神灵若遇到事故，牧师肯定会受到影响，你试试看，看厚皮神术可有受到影响。”达米安将目光转向芭芭拉。

芭芭拉愣了一瞬，立即准备通过厚皮神术试探哈莉的状态。

“不要使用神术！”钢骨表情严肃，声音严厉，“现场所有见到动物侠的人，在哈莉苏醒过来之前，都不要使用魔法！”

“钢骨，你知道哈莉是什么回事？”艾薇急忙问道。

钢骨虽然远离了动物侠，却没有靠近迪克他们，反而朝远离他们的方向退后几步。

“我不清楚哈莉遇到什么情况，但哈莉先前明确说了，动物侠和新科鲁星上众多外星人突遭畸形异变，与魔力债务危机有关。

魔力债务危机只针对法师，非常克制法师。

你们很多人都有奇迹之力，却没有和新科鲁星上的法师一样遭遇不幸，可能是因为魔法之母的目光只投向新科鲁星。

但如果你们在动物侠身边使用魔法，如同在魔法之母面前激活自己魔力债务危机。

被魔法之母收取魔力之债的法师，他的一切都将属于魔法之母，包括身体、灵魂、魔力、法则.所以，此时的动物侠就相当于一尊魔法之母分身。

哈莉之所以遭遇畸变，八成也与她使用厚皮神力有关。”

钢骨之前只是误以为动物侠遭遇奇怪的外星病毒，所以才弄不清楚状况。

等从哈莉那儿确认是魔力债务危机，他便根据魔力债务危机的相关常识，分析出动物侠和哈莉出现诡异变化的缘故。

他不确定自己的分析有多精准，但他十分清楚，在与魔法之母相关的事件中，最不能使用的就是魔法，处境最危险的也是使用魔法的法师。

“竟然是魔力债务危机”迪克盯着一大一小两个霉斑巨茧，脸上浮现惊惧之色，“难怪连哈莉姐也中招了，难怪连哈莉姐也对魔力债务危机十分忌惮。”

“钢骨，我们要怎么将哈莉救出来？”艾薇担忧道。

“什么都不要做，我们要相信哈莉，她肯定不会有事。”钢骨沉声道。

——哈莉都克服不了的危机，他们更是帮不上忙。强行插手，只会越帮越忙，让哈莉的处境更加糟糕。

这话他没说，说了只会让他们更加忧惧，对解决目前的困境没任何帮助。

不过钢骨是真相信哈莉没事。

“你们没见到新科鲁国会大厦发生的惨变，如果哈莉对大局失去控制，‘诡异’早蔓延开来，而不是只局限在两个怪茧上。”他说道。

“科鲁国会大厦？那里也有很多怪茧？”迪克惊讶道。

“不，形成茧，恰是因为哈莉的力量在与魔法之母对抗。其他法师可没能力反抗魔法之母，科鲁国会大厦变成了一个比地狱还可怕的怪物房、屠宰场”

钢骨缓缓将发生在新科鲁星上的诡异之变详细说了一遍。

哪怕他将科鲁国会大厦的变故说完，演武场上依旧静悄悄，哈莉依旧封印在怪茧中。

众人无话可说，只能瞪大眼睛，怀着担忧和期待，静悄悄盯着两个怪茧。

又过去大概半小时，连大超、戴安娜、奥利弗等正联英雄也闻讯而来。

“咔嚓！”

覆盖哈莉体表的霉斑茧壳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手从缝隙里生了出来。

看到那只手，连艾薇也彻底放下心来。

那是哈莉的手，皮肤依旧白皙细腻，没有发生畸变，也没腐烂扭曲。

“咔！”哈莉右手掰开霉斑茧壳，犹如折断一块焦黄的大米锅巴。

这下众人连她的脸都能看到了。

就见她再次伸出左手，也掰开一块“焦酥”的霉斑茧壳。

两只手各拿着碗盖那么大的一块“锅巴”，快速朝她的嘴巴里塞去。

哈莉嘴巴不大，即便不是樱桃小嘴也至少算得上秀气精致。

可两块“锅巴”被她一口闷下，鼓着腮帮子“咔嚓咔嚓”地嚼吃起来。

“shit，哈莉，你在干嘛？你还是你吗？”

像是看到有人吃热气腾腾的粑粑，赛琳娜胃里犯恶心，想吐。

“哈莉是不是被污染了灵魂，思维混乱，意识模糊，疯了？！如果她疯了，我们都完了，世界也会完蛋。”戴安娜神色凝重道。

“哈莉一定没事！”艾薇和钢骨异口同声，钢骨语气自信，艾薇却有点急。

“哈莉姐，你醒醒啊！”芭芭拉满脸焦急，声音中都带着颤音与哭腔。

赛琳娜激动喊道：“哈莉，醒来，哈莉你可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魔女哈莉’啊，你要坚强，要——”

他们在叫唤，哈莉却动作没停，又接连伸手从霉斑之茧上掰下“锅巴”塞进嘴里，没一会儿她半个身子已经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他们可以看到她的脸，脸蛋红润有光泽，也能看到她的眉眼，眼睛微眯，一副正在享受美味的模样。

他们不叫了，声音戛然而止，嘴巴大张，表情既惊且疑。

“难道‘诡异’只是长得难看恶心，其实很好吃？就像唐人街的麻酱热干面？”达米安怀疑道。

杰森迟疑道：“不对吧，麻酱热干面只是看着黏糊，不怎么美观，但芝麻酱配合辣椒面、葱花与牛肉粒，味儿能香半条街。

哈莉姐身上的‘诡异’之茧壳，只是看到就让人心慌意乱，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怖与憎恶，长时间盯着霉斑，脑海里还会闪现各种恶心的幻觉。

从哈莉姐之前的警告看，如果我们长时间近距离接触霉斑，说不定灵魂和肉体也会被污染。”

“可你看哈莉姐吃得好香甜，我敢说很多吃播网红都没办法做出如此自然的享受表情。“卡珊德拉蹙眉道。

“哈莉就在这儿，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艾薇呵斥一声，又担忧地看向哈莉，轻声唤道：“哈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现在——”

她话音未落，异变再起。

演武场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

哈莉与动物侠相距五米左右，变成烂肉坨坨的动物侠裹进一个直径三米、五米高的巨大霉斑茧，哈莉则裹在一个两米高的茧里。

一大一小两个霉斑茧之间，还悬挂一条巴掌宽的霉斑线。

刚才就是烂肉坨坨动物侠表面的金膜先被霉斑爬满，接着霉斑沿着虚空快速生长，长出一条巴掌宽的霉斑线，眨眼间落在哈莉身上，哈莉赶紧撑起一个蛋壳外形的金膜，金膜被覆盖成一个霉斑茧，将哈莉身体吞噬。

这会儿哈莉自己身上的霉斑茧壳被她吃得十不剩一。

可不等她对霉斑线出手，巴掌宽的霉斑线像是脱钩的黄鳝，快速往后缩，就像它先前爬向哈莉的录像倒放。

很快霉斑线便彻底消失，连烂肉坨坨动物侠体表的霉斑蛋壳也在快速消退。

霉斑消失后，露出原本散发淡淡金光的力场防御膜。

可以想见，如果放任不管，烂肉坨坨动物侠体表的“霉斑”将会彻底消失。

“送到我嘴边的口粮还想跑？做梦呢！”

哈莉怒吼一声，张开嘴巴猛地一吸，烂肉坨坨动物侠体表的金膜往上一圈，卷成一团，里面包裹厚厚一坨“霉斑锅巴”，然后“嗖”的一下，没入哈莉喉咙口。

好似普通人吃下一个薄皮馄饨。

“咕咚！”也不知是哈莉咽下“馄饨”的声音，还是众人艰难咽下口水的声音，或者两者皆有？

静悄悄的演武场上，响声很明显。

“哈莉，你还好吧？”还是艾薇最先开口。

“我能有什么事儿？”

吞下“霉斑茧壳锅巴”后，哈莉的目光便落在依旧蠕动挣扎的“烂肉坨坨动物侠”身上。

“有事儿的是动物侠，他情况很糟糕，恐怕救不了啦！”

“动物侠怎么了？他的魔力债务危机为何是这种模样？”大超向前走了两步，想起钢骨之前的警告，又立即停下。

“动物侠灵魂上的魔力债务印记彻底激活，他的灵魂已成为‘魔力主宰’的所有物，他身体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畸变，变成魔力主宰的肢体，沦为多元宇宙的‘异类’。

即便是我，目前也难以帮助他，但我也不能放任他不管。”

哈莉迟疑了一瞬，便抬起头，右手向上一抓，“轰隆——咔嚓！”

众人头顶的蔚蓝天空，直接裂开一道万米长的漆黑的口子。

一挂银色瀑布从裂缝中央落下来，落到哈莉跟前，卷起重新被金膜球封印的烂肉坨坨动物侠。

“唰”的一下，白光一闪，动物侠和“九天银河”皆消失不见，天空也恢复如常。

众人在见到从天而降的“九天银河”时，便意识一沉，仿佛有巨物压在灵魂上，很多凡人英雄的思维几乎停止运转，等银河化为白光骤然消失，才又轻松起来。

“哈莉，你将动物侠扔进时间母河里了？”超人惊讶道。

“刚才那条银河是时间母河？难怪只看一眼便让我头昏脑涨。”赛琳娜揉着太阳穴皱眉说道。

哈莉道：“我把动物侠放进了‘时间冰箱’，这会儿我无法逆转‘魔力主宰’引发的畸变，不代表未来的我也做不到。

现在动物侠正在穿越时空，穿越到未来我能击败‘魔力主宰’、能将‘畸变异类’转变成正常人的时候。”

说到这儿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穿越时空是一瞬间的事，对动物侠而言，从现在穿越到未来我能解决他的畸变问题，也只是过去一瞬间。

一瞬间的时间，他的身体和灵魂不至于严重恶化，我们却可以从容不迫，用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慢慢研究‘债务异类’的解决方案。”

“你竟然将时间母河当成自己的私人‘冰箱’.”大超担忧道：“你能精准把握动物侠的穿越时间吗？”

哈莉笑道：“放心吧，保证分秒不差。”

“你现在便知晓未来什么时候能彻底解决魔力债务危机？”戴安娜怀疑道。

哈莉笑呵呵道：“现在的我肯定不知道，但未来能解决‘异类化’问题的我，一定知道。

现在的我不需要知道，因为解决问题的不是现在的我。

未来的我会和今天一样，打开时间母河，从‘哈莉的时间冰箱’中取出动物侠包裹，然后轻松将他治好。”

达米安纠结道：“听着似乎很简单，也有一定道理，但.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蕾切尔道：“你们不用怀疑，哈莉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时间冰箱’了。

上次黑暗之夜危机，她便是这样对付‘蹂躏者’的。

她在灵薄狱底层将蹂躏者装进金膜泡泡，再将金膜泡泡扔进时间母河。

等超人、蝙蝠侠和神奇女侠取回第十金属，等众英雄开始改写现实、剃除现实中的黑暗多元宇宙要素时，又打开时间母河，将蹂躏者取了出来。”

哈莉从时间母河取出蹂躏者时，并没瞒着大家，只不过“世界之歌大合唱”即将开始，众英雄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第十金属上。

后来蕾切尔想起扔进时间母河的蹂躏者，担忧它可能会成为隐患，哈莉才向她解释“时间冰箱”的骚操作。

蕾切尔接着又对达米安道：“你只是看哈莉做的简单，换成别人，打开时间母河、稳定地将一件物品送进时间母河、保证物品抵抗住时间河水的吞噬、让物品沿着时间母河稳定前行而不脱轨、最后从浩瀚无垠的母河中精准找到那件物品.这些都是难以克服的困难。

你想一想你自己，能做到刻舟求剑吗？

如果真有人能刻舟取剑，你会不会惊叹不已，赞为奇迹？

‘时间冰箱’也就原理听着简单，真做起来可比刻舟求剑难无数倍。

哪怕是时陷者也难以把握。

因为时间冰箱的核心是一定时间内足以封印神王的金膜泡泡。”

大超也叹道：“无论是蹂躏者还是畸变的动物侠，都是异常狂暴且危险的存在。

普通人连困住他们都难，隔着时间母河依旧控制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戴安娜皱眉道：“如果魔法之母追着动物侠不放，哪怕时间母河也不安全。”

“盯上动物侠的不是赫卡忒，而是另一位更加黑暗的魔力主宰。”哈莉严肃道。

“怎么还有另一位魔力主宰？魔力债务危机的发起人不是魔法之母吗？”众英雄神色不解地问道。

“掀起魔力债务危机的是魔法之母赫卡忒，可赫卡忒却不是魔力唯一的主人。”哈莉沉吟道：“根据阿萨尔老师的说法，赫卡忒属于魔力的光明一面，在魔力之源的深处，还有一道黑暗意志。

黑暗意志与赫卡忒相互对立，如同新神中的光明神王天父与黑暗神王达克赛德。

赫卡忒外在表现为女性，她的三月之印一般只针对女性法师。

也即是说，女性法师在血脉觉醒、初次诞生魔力时，灵魂会被‘怨妪’烙上代表赫卡忒的三月之印。

三月之印即是最基础、最本源的魔力印记，也是魔力债务危机爆发的原因。

而男性法师在血脉觉醒时，灵魂会被黑暗意志烙印‘黑暗魔力痕迹’。

动物侠是男性，现在找上他的是魔力本源的黑暗意志，我称之为‘魔力主宰’，对应‘魔法之母’。”

哈莉也是回忆起早年阿萨尔对她讲述的赫卡忒秘辛，才确定之前针对她的恶意来自何方。

钢骨道：“科鲁国会大厦中变成怪物的法师可不止男性，我亲眼看到一个相貌年轻的外星人膨胀成用肠子当锁链的畸形巨怪。”

“不需要你用女外星人举例。”哈莉指了指自己，“那个王八蛋不也对我出手了？

魔法之母与魔力主宰的权限区分，并没有严格到绝对不可逾越的程度。

原始的魔力没有区别，它们都是原始魔力的主人。

对我们这些使用魔力的债务人来说没区别，只要遇到了都是索命恶鬼。”

“那它们的区别是什么，产生区别的意义又是什么？”大超问道。

“一般情况下，魔法之母会找女性法师.当然，天境那些得罪过她的旧神不算，他们不分男女都是赫卡忒的目标。”哈莉看向钢骨，问道：“科鲁国会大厦中，第一个异变成‘异类’的法师，应该是男性吧？而且受害者中，也一定是男性居多。”

钢骨想了想，迟疑道：“现在我还不确定，因为我离开时异变并没彻底结束。但从我离开时的情况看，的确如你所言，最先发生畸变的是个年老的男性法师。”

顿了顿，他又苦笑道：“之前我和巴迪以为科鲁国会大厦遭遇恐布袭击，被恐布分子投放了生物病毒。

我们并没注意到遇害者皆为法师。

事实上我现在也无法完全确定所有畸变者的职业。”

哈莉叹道：“关于魔法之母与魔力主宰的区别与本质，我接触不多，未能触及核心，也不太理解。

目前来说，你们可以简单将它们当成男女法师的收债人。”

“你看我们要不要立即去一趟新科鲁星？”大超看向哈莉，眼底有担忧也有期待。

先前他已经急不可耐地向钢骨打探过自家老婆的情况。

露易丝在“魔力球银河酒店”里没出门，他稍感安慰。

可新科鲁星魔力债务危机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们都不知道，万一像电影《生化危机》那样.大超不敢想了，看哈莉的眼神也更急切了。

哈莉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却只能无奈叹息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无法拯救动物侠。

哪怕钢骨第一时间将他送到我跟前，依旧来不及抢救，只能塞进金膜泡泡里封镇灵魂，时间冰冻肉身，将所有希望放在未来。”

“你能不能把其他法师也送进‘时间冰箱’？”大超问道。

哈莉淡淡道：“一两个‘法师包裹’飘在时间母河暗流中，既不显眼，也难以寻找，即便找到了，强行从我手里夺人，也代价太大，划不来。

可如果将成百上千个法师都打包塞进时间冰箱，既显眼，搜寻的性价比又高，‘时间冰箱’便失去意义。”

戴安娜道：“可你刚才击退了魔力主宰，你吃掉的‘动物侠尸斑’，应该富含魔力主宰的本源吧？

别的老饕在乎食物的味道和口感，你这位老饕却只专注食物的魔力成分与含量。”

“那不是‘动物侠尸斑’。”哈莉脸有点黑，“动物侠还没死透呢，哪来的尸斑？而且‘魔力菌’明明长在我的金膜表面，与动物侠有什么关系？”

“可它看起来像是霉斑，若不是动物侠身上长出来的尸斑，那它是什么？”戴安娜问道。

哈莉道：“我称呼动物侠此时的形态为‘异类’，并不是单纯指他的形象诡异。

‘异类’是指不被我们多元宇宙接纳、被‘起源’厌恶排斥的存在。

我与魔力主宰隔空对峙一场，对它的具体情况虽不太了解，却确定了一件事——我们的世界极为排斥它.”

哈莉沉吟半响，才继续道：“你们想过没，为什么我们人要长成这样？为什么苹果是苹果的样子，飞燕是飞燕的样子？

为什么人类先贤会说‘天地万物皆自然’？

人类、苹果、飞鸟，都是天地自然之造化。

天地不仅允许我们存在，还创造了我们的存在。

我们现在的样子是天地的选择，所以，无论是人类，还是苹果和飞鸟，放在自然世界里都异常和谐，不显突兀。

可你们见过动物侠。

他几乎扭曲成一个烂肉坨坨，比最恐怖的怪物都畸形。

地狱里的恶魔也很畸形恐怖，但对应地狱环境，恶魔也算长得和谐自然了。

魔力主宰只是收割魔力债务，并没有故意浪费力量去毒化扭曲动物侠。

为何动物侠变得如此不和谐？

不是动物侠在向着畸变状态定向‘进化’，而是‘起源’在强力拒绝魔力主宰。

此时的动物侠已经成为魔力主宰的一部分，也被我们的世界极端排斥。

世界不许他存在。

动物侠的存在不被允许，所以他在我们眼中才显得异常畸形可怖。”

哈莉环顾周围陷入沉思的一众人，道：“或许你们觉得烂肉坨坨外形的动物侠极为肮脏，体内能量和他的外形一样混乱。

其实并不是。

动物侠.应该说，先前被一缕魔力主宰意志降临的‘坨坨肉动物侠’，它体内能量极为纯净，比你们见过的任何魔力都干净纯粹。

它外表看似脏乱臭，只是它的存在被世界排斥。

又比如你们见到我吃下犹如霉菌块的东西，觉得我疯了，甚至胃里难受想要呕吐。

可你们有哪里知道，那东西是法师做梦也不敢奢望的奇珍至宝！”

“那东西有什么用？”大超好奇道。

“它就是魔力主宰的本源啊，你说有什么用？”哈莉嘿嘿笑道：“那蠢货大概一路顺风顺水习惯了，觉得我和其他神灵法师没区别。

只需它轻轻一瞥，我便魔力印记爆发，一切奇迹要素皆成为它的一部分。

嘿嘿，我扛住了它的‘印记爆发’，我有上帝下凡，我体内没魔力，一切奇迹之力皆通过‘隐遁之术’转化为血脉之力。

当时我心里还觉得十分遗憾，这次打草惊蛇，提前暴露自己的不凡，它会不会谨慎退走，未来尽量避开我？

没想到它没半点紧张与谨慎，反而十分愤怒，想强行将我的魔力之债给收割了。

它疯狂驱动自己的力量浸染我的金膜，要将我的金膜变成魔力债务收走。

然后你们看到了，金膜表面起了一层好似霉菌的东西。”

“啊~~我明白了。”达米安恍然惊呼，“你故意让它用精纯魔力浸染金膜，让部分金膜成为它的一部分，是想诈骗它的本源！

又因为的确有部分金膜被它的力量同化，成为不被世界允许存在的‘异类’，所以才变得那么丑陋畸形，像是尸斑、霉斑堆叠而成的茧。”

迪克感慨道：“之前我们还讨论，霉菌茧壳可能像热干面，看起来不香吃起来香，所以你吃得津津有味，表情比吃播网红都幸福。

没想到它果然很香，比热干面还香。

来自魔力主宰的本源啊！”

“不愧是哈莉，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依旧不忘诈骗本源力量。”众英雄看向哈莉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像是敬佩又像是面对绝世奇葩的震撼。

“送到嘴边的肥肉，为何不吃？”哈莉先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又道：“你们也不要说什么‘不愧是魔女哈莉’的酸话。

我最大的过错，不是贪婪狡诈，而是能力太强。

凡是送到我嘴边的肥肉，一块也跑不掉，仅此而已。

你们能力有限，即便是大肥肉，也能把你们的牙磕掉。

就比如魔力主宰的‘霉菌壳子本源’，你们谁挡得住？

真送到你们跟前，强如神王也得立即哀嚎一声，身体扭曲成畸形的‘异类’，一身精华被魔力主宰吞噬。

我是比顶级魔力猎食者更顶级的存在，嘴巴很硬，什么‘硬菜’到了嘴边都如同软糯的肥肉。

你们没能力吃，反而怪我坑蒙拐骗，是什么道理？”

“唉，不愧是‘顶级猎食者’魔女哈莉，得了便宜更嚣张，关键还让别人无法反驳。”奥利弗叹道。

众英雄连连点头，他们也觉得哈莉此言太装逼，可她的逻辑似乎又十分通畅，找不出明显破绽。

“哈莉，你已经这么强大，魔力主宰猎食神王，你却猎食魔力主宰，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新科鲁星吧。”大超心里依旧想着自己老婆。

哈莉无奈道：“我只是嘴巴硬，腿脚不硬、也不快。找不到魔力主宰，阻拦不了它的债务印记爆发。

除非它再次主动和我较劲儿，主动把自己的精纯魔力当武器捅入我灵魂，不然即便它就当我面操控一具‘异类’，我也伤不到它分毫。”

钢骨道：“只一个动物侠，你便吃下大量魔力主宰本源。科鲁国会大厦有无数个巴迪，或许你能再次激怒魔力主宰，吃下大量本源。”

“我并没吃下大量本源，魔力主宰的意志并不算强大。

我怀疑它的体量与已挣脱封印的魔法之母的体量相当。

也即是说，魔法之母从封印裂缝中钻出几分意识，就有相同数量的魔力主宰意志进入我们的多元宇宙。

这会儿魔法之母的封印未完全解开，魔力主宰的意志也不强，所以也没多少本源让我抢夺。”

哈莉一边说还一边砸吧下嘴巴，悄然将消化提纯的魔力主宰本源送入神力防御专长罐子。

增加了不到万分之一的经验。

这点经验太少了，远不足以让专长升到10级，但这也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想：魔法之母的力量超越了9级！

大超皱眉道：“我们去新科鲁星是为了救人，为了消除灾难。

魔力本源的话，只能说得之你幸，失之亦无碍。”

哈莉沉思几秒钟，道：“我本体依旧留在地球，地球才是我们的根本。”

“你的分身能对付魔力主宰的意志吗？”大超问道。

“或许能，或许不能。按照你的说法，若能是为科鲁人之幸，不能亦无碍。”哈莉道。

大超表情有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