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某只没有手术,困在办公室里犹如一只找不到出路的小兽,就差抓狂嘶吼了,想她堂堂洒脱彪悍的女汉子,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样苦逼的地步?
好不容易等到死党从手术台上下来,她一通催命符般的电话,硬是把死党给拽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旮旯角里,还各种东张西望,心慌纠结。
某只的死党也是她的同学兼同事,相处七八载,早已彼此熟悉,且练就出铁一般的革命友情,有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温柔,姓温名柔,可惜,那性子跟名字差了十万八千里,乃是她生平最痛恨的事之一。
“柔柔……”某只刚开口,就被一声怒吼打断,“闭嘴,再喊这么恶心的名字,信不信我解剖了你?”
某只顿时缩了下肩膀,然后笑着矮油一声,“温温啊,不要那么大火气嘛,气大伤身,容易导致内分泌不调……”
温柔翻了个白眼,“行了,少来这套,劳资不吃,说吧,急吼吼的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尼玛的我连手术服还没脱下来好不好?”
眼前的火爆美女身上还穿着上手术台的衣服,胸前点点血迹,看起来惊悚又狼狈。
某只继续讨好的笑,“穿着手术服走出来多酷啊,看看,谁还敢靠近你?”
温柔爆粗口,“擦,你把我拽到这旮旯角来,周围连个鬼都没有,酷给谁看啊?嗯?等等,不对,尼玛的你把我拽这里来干什么?拍恐怖片啊?”
“噗……”某只喷了一口,别说,两人这种形象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温柔眼睛瞪大,“擦,你不是生活太无聊,真的想别开生面的找刺激了吧?劳资不奉陪哈,劳资好不容易刚刚相亲成功一回……”
听到重点,某只激动了,“纳尼?你什么时候去相亲了?”
温柔眼眸闪过一抹不自在,却努力严肃脸,“就是中午啊,出去吃饭顺便相了个亲。”
某只顿时泪奔,“尼玛的为什么不喊上我啊?我也好学学经验啊。”
温柔听到这话,恨不得去戳她的头,“你还敢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中午你去哪儿了?不是去冲澡吗,尼玛的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人,差点连相亲都错过了。”
闻言,某只心虚起来,“那个,先说你的事,这次是极品男还是奇葩?”
温柔挑眉,“凤凰男。”
某只惊讶了,“纳尼?你不是瞧不上凤凰男的吗,怎么还跳进去了?”
温柔神色有些落寞了,“不然呢?像咱们这种条件,高不成低不就,再拖延个几年,就成了大龄剩女了,到时候更难嫁,难道真要等那时候才低价甩卖啊?”
某只语气认真了几分,“温柔,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你怎么会忽然……”
温柔苦笑,“是啊,我原本也觉得自己刀枪不入,别人说什么可以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在乎父母的感受,他们天天在耳边唠叨,让我选个好男人嫁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家虽然是这当地的,可家庭一般,条件太好的瞧不上我,条件差了,我爸妈还嫌丢人,这个凤凰男虽然家里穷了些,不过人很争气,名牌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就在跨国企业工作,年薪优越,长相也不错,算是很抢手的了。”
“那人品呢?”
“人品还行吧,小地方出来的都带着点小家子气,不过倒是文质彬彬的,没什么脾气,他也很坦诚,一见面就把他老家的事都说清楚了,有老人要养,还有弟弟要供他读书,经济压力很大,但他也说了,到时候不会用我的钱,他自己就能撑起来,只是希望我能理解,我能说什么呢,反正我也不靠男人养活,总不能不让人家孝顺老人吧,行不行的先试试吧……”
某只听到这里,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她是想要让死党给自己解惑的,课现在,倒是先听了一出死党的纠结,唉……这让她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要不要说了。
温柔不想再说自己的事,古怪的看着某只问,“你还没说找我来什么事呢?”
“啊?我说有事了吗?”
“你问谁呢?不是你把我喊来的吗?快说,我还得急着回去冲澡呢。”
某只挠挠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温柔没耐心的瞪她一眼,“尼玛的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某只忙拉住她胳膊,“我说,我说……”
温柔挣开她的手,双臂环胸,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某只顿时觉得亚历山大,“那个温柔啊,是这样的,就是那个,你可听说了一件事?一件震撼全院的大事?”
温柔木着脸,“什么大事?我赶着点回来的,一回来就去了手术室,还没来得及八卦。”
某只干笑一声,“难道你回来的时候就没注意到门口停着什么豪车?”
温柔皱眉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我走的太匆忙,就瞥了一眼,怎么了?哪个土豪来我们医院了?”
某只努力淡定的道,“是京城季家的二少爷。”
温柔沉默了,某只干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温柔这才清醒了几分,不敢置信的道,“季家?京城那个季家?那可是真正的豪门大族啊,那位二少爷更是天神般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来咱们这种地方?你幻视了吧?”
某只摇头,“全院的人都看到了好么?还是咱们院长大人亲自去接待的呢。”
温柔顿时捶足顿胸起来,“尼玛的我怎么错过这样的好戏了,人呢?还在吗?”
“在,在咱们院最尊享的病房里呢。”
“真的?那就好,那还有机会膜拜一下。”
某只白眼,提醒,“喂,你刚相亲成功好不?”
温柔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就算结婚了,也不妨碍欣赏美男啊。”
某只深深的鄙视之。
温柔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不是单纯的分享八卦吧?难道你看上人家了?”还不等某只开口,她就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唠叨起来,“浩楠啊,我知道急着找男盆友,但是咱们得脚踏实地啊,我知道你去庙里烧香了,可你那点香火钱完全不足以让老天爷开恩啊,所以,咱们能做人靠谱点么?”
某只抓狂,“谁不靠谱了?是那个妖孽不靠谱好么?”
“妖孽?哪个妖孽?”
“还能是谁?季家的二少爷呗,长的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不是妖孽是什么?”想到那张脸,又是一阵心慌慌乱跳,真应了那句什么小鹿乱撞。
“嗯?他怎么不靠谱了?”
某只的视线开始闪躲起来,“那个,他点名让我去给他看病。”
闻言,温柔倒吸一口冷气,“他是个人妖?”
某只噗了一声,想问候她全家了,“你才人妖呢。”
“不是人妖,那点名你一个妇科医生是为毛啊?”
“矮油,都说了嘛,他是生病了啊。”
“什么病?精分?”
“噗,不是。”某只咬牙,“贫血。”
温柔又倒吸一口气,然后尖叫起来,“贫血?”
某只上前捂住她的嘴,“喊什么啊?”
温柔把她的手给打掉,一脸见鬼的表情,“他贫血找你干什么?”
“看,看病啊。”某只好心虚。
温柔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全院就你会看贫血是吧?”
“我,我看的好呗。”
“呵呵……继续编。”
“温温……”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面对人家的横眉竖目,某只投降了,豁出去一般的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院长请我去的时候,我也是一脸懵逼,差点以为对方是个变态色魔,想对我潜规则,我可是从院长嘴里敲诈出一个优秀员工奖当回报,才视死如归的赶赴刑场的……”
“然后呢?”
“然后……等我进了病房,剧情就狗血的逆转了。”
“怎么个狗血逆转?”温柔目光灼灼。
某只捂住脸,“他二话不说,扑上来就把我搂住了,还给了一个狂风暴雨般的深吻。”
温柔像是被雷霹了,半响,才担忧的问,“浩楠,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出现幻觉了,这是病啊,得治……”
某只松开捂住脸的手,悲愤的低吼,“尼玛的姐说的是真的,不是幻觉,他还搂着我说了一大堆的甜言蜜语,还给我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许诺我要照顾一辈子……”
温柔猛掐了自己一下,疼的龇牙咧嘴,“尼玛的不是做梦,那就是你疯了。”
某只想尖叫,“我说的真的是事实,你怎么就不信呢?”
温柔也想尖叫,“尼玛的这么逆天的事让我怎么相信?我要说我现在中了五百万大奖,你信吗?”
某只摇摇头,“你没那狗屎运。”
温柔气的想锤她,“尼玛的,那你就有狗屎运了?被美男强吻哎,这比中五百万大奖还难好不?还是豪门大族的少爷,要颜值有颜值,要地位有地位,他身边会缺女人吗?他是有多想不开啊会从京城跑到咱这旮旯地来强吻你?”
某只被骂的越来越心虚,硬着头皮结巴道,“可,可这是事实啊,已经发生了的……”
温柔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好,事实是吧,证据呢?把你脑子里yy的画面放出来给我看啊……”
“我都说了是事实,不是yy的……”
“闭嘴,再敢胡说,我就拉你去精神科!”
某只抓狂,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来,“要证据是吧,我有证据了,我有他的手机号呀,我从他那里离开的时候,他帮我存进去的,我打给你看……”
温柔却猛地阻止她拨打的动作,“别打。”
某只被吓了一跳,“为毛?”
“你就不怕是个诈骗电话?你一打过去,很可能就全部存款清零了,现在的骗子手段高明着呢。”
某只干巴巴的道,“我全部存款加起来就还有一百多块,这个月的工资要是再不发,我就打算吃土了。”
温柔松开手,踏实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啊,尼玛的就算被骗,大不了那一百块钱当给骗子买口棺材了。”
“一百块买不到吧?”
“闭嘴!打电话!”
电话很快拨出去,那边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然后传来一声慵懒的、含笑的,动听的,沉醉的“宝宝,这么快就想我了?”
“噗……”温柔喷了,宝宝?她瞪着玉树临风的某只,怎么想也跟宝宝挂不上勾吧?
某只脸色扭曲,咬牙,“我说了,不许喊我宝宝。”
那边响起低沉悦耳的笑声,“呵呵呵,好,都听你的,小丫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某只含糊其辞,“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打一下。”
“那一定是想我了,其实我也想小丫头了,偏偏你不许我先给你打,我只好在这里哀怨的等着,等着你想起我的时候能临幸一次……”
“咳咳……”某只咳嗽着打断,“那个,没事了,我要挂了。”
“等等,小丫头,你什么时候下班?”
“干,干什么?”
“当然是下班后过来啊,我给你煮晚饭好不好?”
“再,再说吧。”
“就这么决定了,小丫头,我等你喔,你要是不来,我就不睡喔。”
“……”
那边挂了电话,某只还在懵逼着,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的呢?什么叫她不去他就不睡?要不要这么让人想入非非?尼玛的搅和她更纠结了。
温柔紧紧的盯着她看,审判一般,让某只压力山大,“说吧。”
“说,说什么?”
温柔阴森森一笑,“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某只很心虚的小声道,“就是亲亲抱抱啊。”
“呵呵……亲亲抱抱?等晚上烛光晚宴一吃,就准备共赴欲海了吧?”
某只瞬时脸红跳脚,“怎么可能?我是有节操的人!”
“啊呸……你的节操几百年前就喂狗了好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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