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宁死了。
狼赫想要为他哥报仇。
他握紧右拳,冲向了十八只妖祖!
而当妖祖一方,鬼鸟妖祖的长舌,再次率先朝他射来时,狼赫还是只知道,用拳头硬轰上去。
不过,此时的狼赫,已经心神大乱。
甚至,他只想要死在这片战场,与他哥哥同葬。
所以他此时的拳头,并非是纯洁的‘大无畏’,也复刻不了刚才的奇迹……
“铛!!”
却在这时!
有一串,由小骷髅头穿成的手串,突然飞到了狼赫的身前,直接打断了鬼鸟妖祖的长舌!
而且佛骨手串上,爆发出强大的威力,透着一种至深的佛性和魔性,向前方爆射出了恐怖的黑光。
黑光蔓延,迅速的吞没了鬼鸟妖祖的巨大妖身!
“呃……呃……”
那像黑洞一样的光芒中,也只传出了,鬼鸟妖祖凄厉的痛叫声!
不会儿,便变得安静下来,彻底没了声响。
后方的尤骨,更清晰的感受到,鬼鸟妖祖,没了!
那一瞬间,死的悄无声息!
剩余的十七只妖祖,也全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它们身形巨大,都拥有通天的神通,却都纷纷踌躇不前!
它们不敢沾染那片恐怖的黑光,生怕也被消融!
“这、这是怎么回事!”
狼赫亦是震惊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狼施主,本座来的可算及时?”
一个黑袍僧人,从废墟一般的城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面带笑意,却不能分辨是慈笑亦或恶笑。
他的气息很强大
,但也分辨不出,那究竟是魔气还是佛气。
此人,无天。
温人语紧跟着也跑了出来,无天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城中,替他做了简单治疗,让他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温神医?”
狼赫疑惑:“你没走?”
温人语没有回话,只是没好气的回瞪了他一眼,随后,便赶忙查看起了鹰义和牛莽的伤势。
无天已然来到狼赫的身边,与那十八只妖祖对立。
他挥手一招,便将佛骨手串收回了手中。
问道:“狼施主,那位死去的元帅,最后也是在叫逃跑吧?可你为何不逃?”
狼赫道:“大师!他是我哥!我要杀了这些妖祖,我要杀了尤骨替他报仇!而且我是狼月族的战士,怎么可以逃跑?!”
“哎!”
无天先是幽幽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笑道:
“狼施主,本座很欣赏你的勇气。”
“但你可知真正的勇气,并不是无所畏惧,也不代表着可以糊涂的牺牲自己。”
“只有那些,敢于直面心中恐惧,又时刻经过了深思熟虑,甚至能违心,作出逃亡决定的勇者,才真正值得人们的钦佩与仰慕。”
“你哥是如此,你以为他愿意下令让百姓弃城?你以为,他愿意让你做懦夫?三番两次的叫你逃命?不!是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唯一的选择,而这,也正是一位真正的勇者该做的决定。”
说着,无天又看向了后方。
在那迷眼的烟波中,是自身都没有恢复的
温人语,却拼尽了全力,努力的在为鹰义和牛莽治疗的身影。
无天笑道:“你看,他亦如此,他亦是冷静的勇者,更值得本座佩服。”
“而你,狂热糊涂蛋啊,实在不能提倡。”
闻言,狼赫空张着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一往无前,也是错的?
难道无所畏惧,并非是勇气?
无道:“现在本座想请你先做几个深呼吸,冷静的想一想,这场战斗,你到底还该不该继续留下来?”
一息。
二息。
三息之后,狼赫怀着巨大的不甘,却也承认了自己的无能。
他转身离开,把这片战场留给了无天。
“很好。”
无天笑道:“看来施主,也并非是无可救药之人,这回去的路途,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勇气。”
话说,无天看着狼赫颓废离开的背影,依旧很欣赏。
拥有这种世间罕有的‘大无畏’命格,这狼家小子的将来,必能成就一番,连他无天都比不了伟业。
但也正因如此,无天才更不能,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狂热的糊涂蛋。
他若战死在这里,也不过是满足了,他自己一时的心意,而这又何尝不是逃避?
三界忧忧不安,他该走的路,还很长。
“你特么谁啊!还在这里说教?!”
“敢拦我?!去死吧!!”
另一个方向,却传来了尤骨的怒吼。
这种愤怒的源头,甚至都不是,鬼鸟妖祖被无声杀死。
而是来自,无天的无视。
蜘
蛛妖祖也受到了格外强烈的精神支配,朝着无天狂冲了过来,口中吐出一张白色的大网,如天网一般,要把无天给牢牢缚住!
然而……
无天风轻云淡的回头,他道:“破。”
言出法随!
一个‘破’字法相,从他的口中生出,亦随风增长,越变越大,竟是比蜘蛛妖祖的蛛网更大!
“轰!!”
一瞬间。
蛛网便被炸裂开来,连蜘蛛妖祖本体,也被倒轰了出去,满身全是血淋淋的伤痕,皮肉都被炸翻!
无天手持佛骨手串,幽幽笑道:“你又是谁?为何要与穷奇为伍?对了,你倒不如穷奇那般精明冷静,看来又是一个狂热的糊涂蛋啊。”
“你!你!”
尤骨双眼冲红,五官狰狞,全身的森森骨甲,亦是在愤怒的颤抖!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不许!我拼尽了一切,才获取了如今的力量!我要填补曾经的委屈!我要杀光天下的妖族!不可以!没有人可以阻止啊!你也不行!!”
其他的强大妖祖,也在这一刻与尤骨同感愤怒!
它们狂冲,肆意的爆发着各自的妖气!
天地都为之剧烈动荡!
更生出了异象,是一片血色的云雾,从那一边蔓延而来!
“这是突然发疯了么?”
无天看向那尤骨。
有些好奇,这小子本体应该是人族,但却比穷奇更像头凶兽,也更加危险。
想到此,无天也不禁微微皱眉,慈悲的道:“可怜的孩子啊,他怕是也,从来
没有清醒过。”
无天很想叫他,先做几个深呼吸。
不过那尤骨,怕也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