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吴世谦的电话,杨枭已经有了预判:“怎么,做噩梦了?”
范世驹一耸肩:“看样子吓得不轻,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和涂山刚到庐州,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呢。什么都不用管,先休息一晚上再说。”
杨枭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虽说今天赶走的是杨枭和涂山渺,但其实打的也是范世驹的脸。
甚至最后给他那十万块钱的时候,范世驹的脸色都不太美丽。
他也知道吴世谦夫妻俩会怎么想,这十万块可不是给杨枭的,而是打发他的。
但他缺这十万块钱么?
杨枭不缺,他更不会缺了。
所以他说明,杨枭也没拒绝,毕竟他一开始来也是看在范世驹的面子上。
况且现在吴世谦还活着,说明平安符帮他挡了一劫,今夜就让他们夫妻俩心惊胆战一夜吧。
后来吴世谦又打了两个电话,都被范世驹搪塞过去了,对方也明白了范世驹的意思,没有再打,但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表示歉意,范世驹还是没理会。
等玩尽兴了,范世驹才让司机开车把杨枭二人送到了安排好的酒店。
同时杨枭也和宋妍约好,有时间去她那位朋友家里看看。
等到第二天中午,范世驹才跑来接上了他们俩。
不过看范世驹的样子还是不着急,开着小跑车,优哉游哉地带着杨枭和涂山渺兜风。
“范哥,这还是你亲朋友么,我看你一点不着急啊?”
“他都不急我急什么?”范世驹无所谓地一耸肩:“我帮他,那是把他当朋友,可是他怀疑我、打发你,我今天还能接他电话就不错了。要不是因为孩子是无辜的,我都不想再来请你了。”
杨枭对此没有置评,毕竟这是他们朋友之间的事,他只负责拿钱办事。
今天再到吴世谦家,他们夫妻俩的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
不仅吴世谦亲自出门迎接,陈君梅也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就连家里的保姆都牵着吴元元在门口等着。
一看到杨枭下车,吴世谦立刻大踏步地走过来:“杨大师啊杨大师,您可算来了!昨天都怪我,是我错怪您了!”
陈君梅也急忙过来赔笑脸:“杨大师、小范,昨天实在是我糊涂了。你们也知道,我为了孩子的事情着急上火,昨天实在是昏了头了……你们二位要是有什么怨气,要打要骂只管来就是了!”
陈君梅大包大揽,把错处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夫妻俩态度也足够诚恳,这下就连范世驹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无奈地看着杨枭。
“先进去再说吧。”
杨枭今天肯来,就不打算和他们俩计较。
而且陈君梅有句话说得对,她昨天确实是为了孩子的事情着急上火,自己又太年轻,她信不过也正常。
留下的那道平安符,已经算是给他们夫妻俩露了一手了,所以杨枭今天来也不需要证明自己了。
“好好好,快请进!”
吴世谦迎着杨枭进去,范世驹还不忘阴阳怪气两句:“哎呀吴哥啊吴哥,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吴世谦一脸羞愧:“别说了小范,这件事是哥哥对不住你呢。等哥哥这边事情解决了,一定单独感谢你!”
“感谢就不用了,回头别记恨我就行了。”
知道他心里还有怨气,吴世谦只能顺毛捋:“哎哟你可别臊你哥哥了,我怎么会记恨你呀?回头哥哥好好给你道个歉还不成么?”
范世驹也知道这时候吴世谦最紧张的是什么,牢骚发了两句也就点到为止了。
“行了,先让杨师傅给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吧。”
众人落座,杨枭也不浪费时间,挑着重点说了。
看他们夫妻俩不明白拜阴庙是什么意思,他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一般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些,无论是观音庙、土地庙还是城隍庙,这些都被统称为阳庙。甚至有些地头野仙的庙,也都是阳庙。因为哪怕寺庙再小,它的主人也是挂了名头的,上面记录在案的。”
“而所谓的阴庙,便是其供奉的主神没有神格,便称之为阴庙。比如万应公庙、一些人家的祖祠、还有一些山精野怪的庙,甚至在南方还会为一些无主的阴魂建庙,这些都叫阴庙。”
“一般来说,祭拜阴庙要更加灵验,可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更大。”
“你们这次拜的这座,应该就是一座阴魂为主神的阴庙,那个和尚应该就是这间阴庙的主人。”
杨枭看着夫妻俩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接着解释:“其实你们的大儿子并不是被他治好了,而是被他嫁接了他人的寿命强行续命了。当初你说只要能治好你儿子,付出什么都愿意,所以现在他就来找你们讨债了。”
因为这句“什么都愿意”,就算是吴世谦和对方签订了契约。
对方用邪法为吴元元续命,除了本金之外,现在还要来收取利息。
“按照你昨晚做的那个梦,他收取的利息应该就到你的小女儿为止,你们夫妻俩的命他本是不要的。”杨枭顿了顿,又道:“或许上一次,他是想要吴夫人的命的,但是被吴夫人的母亲站出来挡了一下。只不过因为吴夫人的母亲本身上了年纪,剩下的寿命已经不多了,所以他并不满足,想要带走你们的小女儿,因为她年龄尚小,剩下的寿命也足够多。”
陈君梅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就已经六十多了,最多也就剩下一二十年的寿命。
和吴世谦的父亲加起来,最多也才拿走了四十年而已。
可是吴世谦的小女儿刚出生不到一年,还有大把的时光和寿命,那名邪和尚自然看中了她。
如果吴世谦夫妻俩这两年没生下这个孩子的话,说不定厄运就要落到他们其中一位的头上了。
听完杨枭的话,夫妻俩早已不寒而栗,陈君梅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女儿,泪流满面。
“杨现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枭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幽幽地吐出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