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驹口中的孩子,正是前些天宋妍口中提到的那个。
他说宋妍的这个朋友和她是生意上认识的,名叫窦雨青,两人相差十几岁,算是忘年交,两边主要是生意来往。
能和宋妍成为朋友,对方家世也相当不错,唯一头疼的就是这个女儿。
本来他们只是怀疑女儿被什么东西上了身,想请杨枭过去看看的。
可就在昨天,孩子突然昏迷不醒,而且昏迷的样子十分诡异。
告别吴世谦往棠溪庄园去的路上,范世驹收到了宋妍发来的照片,递给了杨枭。
杨枭接过来:照片上的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双脚并拢,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姿态安详。
用安详来形容一个人的睡姿确实不太好,但是女孩昏迷的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安详”。
她的双目紧闭,但是唇角却微微勾起,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可嘴唇却是红润的。
“宋妍说,昨天早上起来,那对夫妻俩就发现孩子没下来吃饭。今天是周一,那孩子自从‘不对劲’之后,可从来没有睡过懒觉。他们让保姆上去看,就发现孩子怎么都叫不醒了。之后他们赶紧叫了救护车,拉到医院之后无论怎么检查,都说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昏迷不醒。”
“当时有名老医生隐晦地提醒他们,说医院要是查不出来,那就不是医学上的事儿,而是玄学上的事儿了,所以拖到了今天,那对夫妻开始到处找人了。”
“妍妍想着语气让他们乱找一气,不如先让我带你过去瞧瞧怎么回事。”
范世驹介绍完之后,杨枭把手机还给了他:“光看照片确实像是中邪了,但究竟什么情况还得见到真人再说。”
“是这个理!”范世驹一点头。
说完了正事,车上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涂山渺没坐后面,独自跑到了副驾驶。
趁此机会,范世驹用手肘拐了拐杨枭:“还生气呢?”
“啊?”杨枭一脸迷茫。
范世驹努努嘴指了指前面的涂山渺:“我可是看出来了,听说这两天一句话都没和你说呢,不打算哄哄?”
他一把搂住杨枭,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虽然我不懂玄学,但是女人这方面的事儿我可太懂了。哥哥给你一句忠告,女人生气了千万不能晾着,越晾着她越生气,就得哄!”
杨枭知道他又误会了,叹了一口气:“范哥,我和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懂,你俩‘普通朋友’嘛,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是得哄着的!”
杨枭无奈了,懒得接话,不过还是捕捉痕迹地瞥了涂山渺一样,把范世驹的话听了进去:要不哄哄?
没等他想好怎么哄,车子就进了别墅区,宋妍早在门口等着了。
不过除了她之外,别墅门口还停了好几辆车,档次不一。
“不好意思啊杨先生,这么晚了还把你找来。”宋妍上来和杨枭握了握手。
杨枭摆摆手:“嫂子别客气了,答应了你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只不过看起来,今天不止咱们啊?”
宋妍一脸抱歉:“这些都是张家其他人请来的,他们家这种身份,出了事帮忙的人也多……”
张家,也就是窦雨青的夫家。
她老公张德智是庐州本地的企业家,生意做得大,不然也不会和宋妍成为朋友。
说是帮忙,不如说是上门拉关系。
宋妍说一听张家要找看事的先生,从今天早上起张家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除了自告奋勇上门的,还有不少是张家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请来的。
杨枭想上去看看情况,说不准还得排队。
知道杨枭是有真本事的人,所以宋妍一脸的歉意。
范世驹都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妍妍,这事你确实没办妥啊。”
埋怨归埋怨,范世驹转头还是冲着杨枭赔笑脸:“阿枭啊,当哥哥的不瞒你,妍妍她手上有个生意,正是和张家洽谈的关键时期……”
说到这,杨枭就懂了。
“没事,本来就是为解决问题而来的。如果其他人能解决,那我肯定不会抢活儿。但其他人处理不了,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得到他这句话,范世驹二人算是放心了。
宋妍立刻带着他们一起入内,本来宽敞的大厅此刻人满为患。
杨枭打眼望去,就见将近二百平的客厅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既然想和张家攀上关系,那么找来的人必定不会是神棍,杨枭一眼就看出其中几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应该有两把刷子。
不过扫视了一圈,杨枭就有些失望了。
原因无他,这些人能被找来肯定不是路边随便捡,他们或许有两把刷子,但最多就是刚摸到风水阴阳的门槛儿,而不算是风水阴阳界中的人。
但有了之前的经验,杨枭这回没急着吭声,耐心地等着。
第一次遇到给人看事还要排号,多少有些稀奇。
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二楼下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两个人打扮华贵,可是脸上都各有各的憔悴,明显就是这次的事主了。
不过杨枭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眉毛一扬:“咦?”
宋妍上去和夫妻俩打招呼去了,范世驹闻言好奇道:“怎么了阿枭,看出点门道来了?”
杨枭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先看看吧。”
“噢噢好,这家和我也有点往来,我上去看看。”
“嗯,你去吧。”
范世驹上前去给宋妍撑场面,怕她被人忽略,留下杨枭和涂山渺站在原地。
杨枭一扭头,就瞧见涂山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触碰到他的视线,立刻就挪开了目光,明显还在赌气。
“好了,我都说了之后会补偿你的,别生气了行不?”杨枭趁着没人关注,放软了语气:“你就不想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吗?”
涂山渺别过头:“你爱说不说。”
那张媚意天成的脸冷下来,却不让人感觉得疏离,反而多了几分娇嗔。
杨枭无奈,自己解释道:“从他们的面相来看,他们的女儿应该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