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武思文都很沉闷,阴着脸不说话。
而车子进入别墅区之后,林游脸上也看不到一丝害怕,反而好奇地贴在车窗上张望,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
涂山渺见状都忍不住翻白眼:“你能不能收着点儿,怪丢人的。”
林游完全不在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房子。
他们去的这处别墅区相比起留阳山庄来高端了不少,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方并不是有钱就能住得进来的,还得有底蕴有实力。
车子开到了一栋三层小洋楼跟前,门口已经守着不少人了。
他们下车的时候,每个人都虎视眈眈,手悄无声息地按在后腰上。
而且这帮人和来找到他们的人不同,一身黑衣黑裤,衣领上还别着对讲设备,身量挺拔健硕。
杨枭瞥了一眼,看出了区别。
之前来找他们的是亡命之徒,眼前这些却是训练有素的保镖,每个人都有身手的。
刀疤男下车就靠在门边:“文哥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带路了,顾少刚起床。”
都到了这里,他们想跑也没机会了。
武思文“嗯”了一声,带着杨枭等人走进了别墅。
别墅客厅一百多平,落地窗边上正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真丝睡衣,手上拿着一张报纸,手边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
“嚯!”一进门,林游眼珠子都亮了,被涂山渺没好气地掐了一把。
武思文不卑不亢地走过去:“顾少。”
报纸后面露出来一张人脸,哪怕刚起床,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矜贵。
“坐吧。”
等到武思文几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男人才开口:“说说吧,我的人是怎么回事?”
武思文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这个顾少轻笑了一声,也不恼:“从留阳山庄回来的当天,人就傻了,呆呆地坐了一下午,当天午夜人就死了。武总,咱们都是鞍城人,也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就别装糊涂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的人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回武思文也不装了,直视着顾少:“无论有没有关系,顾少你也不会放过我对吧?您还是直说吧,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
“我武家三代都在鞍城,向来是不惹事也不怕事。”
“虽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顾少您,让您把矛头对准了留阳山庄,但我也不是乌龟王八蛋变的。”
“要是您给我一耳光,我咬咬牙也就忍了,可你要是说手底下的一条狗冲上来咬我一口,还想让我打掉了牙齿活血吞,那不好意思了,我做不到!”
武思文这话,就是变相地承认了是自己下手。
其实不承认也没用,这位顾少能找到他,就说明人家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了。
或者说,即便真的不是他,顾少说要弄他,那就有千百个理由。
顾少见他承认了,还点出了留阳山庄的事情,既不心虚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好,既然你都说明白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他十分和气从手边的桌上拿过来一份文件夹,扔到了武思文面前的茶几上:“既然你在鞍城混了这么多年,就应该明白,我顾松的手下,即便是一条狗死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文件上的这几个项目,转手到我的名下,咱们之间的事就算了了。”
顾松没有说“否则”,正因为对自己的实力够自信,才不需要说否则两个字,因为武思文自己心里清楚。
从进了别墅开始,武思文就知道自己已经栽了。
他黑着脸准备去拿文件,才刚伸手,就被杨枭按住了。
“等一等。”
武思文愣了愣:“阿枭,咋啦?”
杨枭没有回应他,而是抬头看向了顾松:“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今天找武哥来是算账来的,那么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
顾松一听乐了。
他上下打量了杨枭一眼:“你就是帮武思文解决留阳山庄阵法的人吧?你说你想和我算账,你想怎么算?”
杨枭忽略了他语气中的嘲弄,理所当然道:“你和武哥之间的恩怨我管不上,但是你的人是我弄死的,这笔账我单独和你算。”
武思文闻言急了:“阿枭,你这是干嘛,有你什么事儿!”
杨枭没看文件里的内容,即便看了他也看不懂。
不过就算不看他也知道,估计顾松手里的几个项目一给,武思文的家底也差不多没了。
到时候,他就真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了。
所以杨枭直接按住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松道:“你应该不是你们家老大,现在你们家掌权的人也不是你,对吧?”
顾松挑了挑眉:“没错,我家现在掌权的是我哥哥,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顾松是皇亲国戚,他们这样的家族一般都会有两个分支。
一个从商,一个从政。
顾松家也是一样。
顾松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顾晔,也是他们顾家的长子长孙,走的是父辈安排的路,而顾松则专门负责打理家里的生意。
走的是不同的路,但家里份量最终的人,还得是他哥哥顾晔。
至于顾松,也就是小打小闹了。
不过他们家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武思文就一清二楚。
可正因为清楚顾家的实力,所以只能乖乖认栽。
“最近你家里的生意丢了不少,你哥哥应该也遇到了不少麻烦,最重要的是,家里老人的身体不太好了,对吧?”
顾松闻言,神色一震:“什么意思?”
杨枭不多说,又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打电话问问你哥哥,最近是不是经常梦到自家祖先,而且……还和水有关。”
顾松顿时皱了皱眉。
他盯着杨枭看了半晌,最终还是起身上楼了。
负责留阳山庄阵法的人是他请来的,目的是为了制造聚阴大阵专门用来敛财。
人死的样子他也是看到过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死得莫名其妙。
所以他相信杨枭是有些本事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直接避开了其他人,一个电话打给了顾晔。
那头接起来就不耐烦了:“你小子看看现在什么时间,我马上要去开会了,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