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们来啦?”
苏兰心刚走到寨子外的空地,一道年轻的身影就迎了过来。
入目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少数民族打扮,一张娃娃脸在看苏兰心的时候还有些微微泛红,眼神里透露出腼腆。
正是昨天负责给苏兰心送饭的小伙子,名叫耶乔。
赵千洲原本还在思索刚才苏兰心的话,一看到耶乔的眼神,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冷冷道:“祭典开始了么?”
“还没呢,八点开始,九点就正式开始圣女的加冕仪式了!”耶乔像是完全看不出赵千洲的不悦,对他颐指气使的态度也毫不在意,冲着苏兰心笑出了一对虎牙:“苏小姐,我已经帮你留好位置啦,你要现在过去吗?”
说着还补充了一句:“距离祭典很近!”
见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这么直白地讨好耶乔,赵千洲寒声道:“兰心是我们茅山的人,自然要和茅山坐在一起。我们的位置自然有大祭司布置,不用你来安排。”
言外之意:你级别不够。
耶乔一脸听不懂好赖话,羞涩地挠了挠头:“这次祭典的位置都是我布置的,所以……”
“你听不懂话么?我说了,不需要!”赵千洲态度强硬。
好在苏兰心对祭典本来就没有兴趣,一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作呕。
要不是对杨枭的话还抱有一丝怀疑,或者说是对赵千洲还抱有一丝侥幸,她根本不会参加。
她只是想看看,巴宁寨所谓的祭典到底是不是杨枭所说的那样。
“没关系,我坐在哪里都可以,麻烦你了。”
“好嘞!”
见苏兰心和自己说话了,耶乔眼睛一亮。
赵千洲这么半天都没能赶走他,这下他自己就点了点头:“那我去给你准备!”
说完就跑了,背影里都透着雀跃。
“呵呵,看来这世上不自量力的人还挺多。”赵千洲鼻腔一哼。
苏兰心觉得有点烦躁:“人家只是好意,你何必呢?”
她不想再和赵千洲争辩,直接走向了秦志尚他们那边。
赵千洲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晦色闪动。
……
“祭典就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天亮时,杨枭三人转移到了巴宁寨后面的山顶,从山顶可以将整个祭典囊括入眼。
涂山渺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但我不敢保证能不能瞒过秦志尚的眼睛。”
“我也准备好了,”林游道:“但我最多影响他们一分钟。”
“嗯,够了。”杨枭点点头。
他的计划制定得很简单,首要任务是把那孩子带走。
报复巴宁寨,带走他们时隔二十五年才终于炼化出的新一任圣女,也是个不错的计划。
昨天晚上三人提前在巴宁寨附近布下了阵法,涂山渺以九尾秘术施展迷魂阵,不过现场有茅山的人,幻术能起到的作用不大,所以只能由林游作为辅助来暂时影响他们的思维。
至于剩下的,便要交给杨枭了。
他必须闯入祭典把那个女孩带出来,按照他们制定好的路线离开,那里有杨枭提前布下的阵法。
至于能不能顺利离开,就要看杨枭的阵法能不能起作用了。
“要是没有茅山的人在,咱们胜算只怕更大,毕竟这帮老苗子不懂阵法,不过……”涂山渺阴阳怪气地瞥了杨枭一样:“看起来你对你这个老熟人很信任啊,把咱们的计划都告诉她了,就不怕茅山的人现在有所防备了?”
杨枭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苏兰心在耶乔的引导下坐到了祭台侧面。
“赌一把而已,反正无论输赢咱们都肯定会和茅山的人撞上。要是赌对了,到时候能少一个阻力算一个。”
他没指望几句话就能让苏兰心背叛师门帮助自己,只希望她到时候别捣乱。
而且他看过苏兰心的命理,再联系上次的事情,他冥冥中感觉这个女人或许不会背叛自己。
“行了,准备下去吧。”
因为今天是祭典的缘故,除了红房子之外,巴宁寨别的地方看守没有那么严密。
在寨子附近有一处绝佳的藏身地,又能直接地看见祭典。
再加上祭典开始,所有人注意力都落到了祭典上,根本不会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居然会到祭典上来抢人。
寨子前的空地已经被布置好,祭台周边屹立着四根雕刻了巴宁寨古老图腾的木桩,十八名精壮的青年带着绘制了图腾的面具,赤裸着上身围绕祭台而立。
他们裸露的皮肤上也绘制着繁复的图案,一直延伸到被面具遮住的地方。
巴南换好了大祭司特有的服饰,剩余的人也都盛装出席。
寨子里响起了芦笙,神秘悠远的腔调让祭典的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
苏兰心坐在位置上,紧紧抿着嘴唇,凝视着祭台上正在唱诵祝词的巴南。
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么?
唱词结束,巴南指向了祭台的另一头,苏兰心循声望去,她昨天见过的那名白裙少女被人带了过来。
和所有盛装的人不同,她仍旧是一身白裙,除了面部所有的皮肤都被遮挡住了,面容苍白而呆滞。
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显得瘦弱娇小,看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垮。
她在两名妇女的引领下赤足走来,和巴南面对面而立。
巴南的身边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的碗里盛放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
巴南用大拇指蘸取,自少女的额中的发际线一路向下,将一条鲜血绘制的红线延伸到了下巴。
绘制的过程中,巴南口中念念有词。
但苏兰心却注意到,整个过程少女面无表情,仿若局外人。
耶乔就站在她身后,看出她手指紧紧攥着衣摆,笑容腼腆地俯身安慰道:“苏小姐不用紧张,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呢。”
苏兰心下意识扭头看他,可就在这时,祭台上忽然传来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她猛然回头,就看见那两名妇女已经将少女仅有的白裙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