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宏伯以及四叔开开玩笑闲聊之间,贺仪已经收拾好了下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加上她清冷的气质,颇有一股校园白月光的既视感。
不过杨枭没有回头看她,埋头吃自己的东西。
“爸,我今天先去老师那边看看。”知道贺宏伯今天没有安排,贺仪也不打算在酒店里闷着。
“好,让你蒋叔送你过去。”贺宏伯不会拦着女儿办正事。
“等一下。”原本闷不吭声的四叔这时候忽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四叔?”贺仪有些疑惑,莫非四叔不放心要亲自和她过去?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四叔,这里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还用不着您亲自出马啦。”
和杨枭之前猜测的一样,每一位位高权重的人身边都会跟着那么一两个能人异士。
四叔不是贺宏伯的亲四叔,贺仪都叫他一声四叔,说明这是尊称。
而且从一开始杨枭就看出来了,四叔命中带煞,手上绝对沾染了不少人命,是个狠角色。
他跟着贺宏伯回国,充当的角色应该和杨枭差不多,不过负责的领域不同。
让他护送一个贺仪,确实小题大做了点。
因此就连贺宏伯都奇怪地看向四叔。
“傻妮,你脸上的妆花了。”
贺宏伯提醒了一下,贺仪拿出化妆镜也才看到自己今天的妆容确实花了,主要是腮红太重了,而粉底太白了,显得整个妆容都很脏。
“我怎么化成了这样?”贺仪有些诧异,赶忙要拿湿巾去擦,嘴里还喃喃自语:“我记得我今天没有涂腮红啊……”
她嘟囔着回身,想上楼去洗脸,杨枭恰好回头瞥了她一眼。
“等等!”
这一声,让屋子里三个人都朝着他看来。
杨枭眉头紧皱,“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贺仪的跟前:“你昨晚睡得好么?”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调情,但语气里的严肃森冷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暧昧。
贺宏伯和四叔已经起身过来了,贺仪也被他问得一愣。
“怎、怎么了?”
“杨先生,怎么回事?”
杨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继续问道:“你昨晚梦到了什么?”
听到这话,贺仪更是愣神了好一会儿,不过她反应很快,立马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我确实做梦了,而且梦境很奇怪,我梦到了一队迎亲的队伍……而且是古代那种!”
她昨晚回房之后,本以为怎么都睡不着的,可没想到她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不过睡得不是很好。
半梦半醒之间,她恍惚地觉得自己应该在做梦。
梦里她看见一队人走在路上,抬着一顶古代样式的轿子,有八个人抬轿子,前面还有人吹吹打打,后方跟着一队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每个人都穿得十分喜庆,像是去接亲的。
“红顶轿子,十里红妆?”杨枭脸色一变:“你刚才说迎亲的队伍在哪儿?”
“在……一条高速公路上!”贺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杨枭问什么她答什么,而且还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记得那条高速路就是川中的!”
杨枭脸彻底黑了。
贺宏伯这时候才插嘴:“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女儿出事,比他自己出事的时候还要紧张。
杨枭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话:“她被人配阴婚了。”
一句话,直接让屋子里空气冷了下来。
杨枭和他们解释道:“阴婚是怎么回事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别以为只是虚头巴脑的封建糟粕,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关于阴婚,多多少少都会听说过,以前一些有钱人家,家里的儿女未婚暴毙,就会给其配阴婚。
因为在那个时候的概念里,一个人到死都没能成家,那么此人的一生就是残缺的,死后也会有怨气。
所以这时候许多家里会找先生来给死去的儿女配阴婚,以求其死后安宁。
但是这配阴婚也是有讲究的,而且讲究非常多。
首先第一项就是配八字。
男女双方的八字必须要合,而且是完全合,差一丝一毫都没法给两边配上。
合了八字之后便是交换龙凤贴,在古代也叫庚帖,将双方的八字写在红白两种纸上,生人写白纸,死人写红纸,交换之后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等到龙凤贴交换完成之后,就到了接亲环节,这个环节必须在死者一方尾七之前完成。
阴婚礼成之后,生人这一方要将死人的牌位供奉在自己的卧房之内,真正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另一半,一生守身如玉。
而且杨枭还提到了一点:“在以前,配阴婚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让死人安魂,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作用,那边是以阴婚的方式向死人借运。”
“不过现在能够真正配成的阴婚已经很少了。”
且不说现代破除封建迷信,许多人家都不会这么干了,就说这年头真正懂这个的先生也是少之又少。
阴婚的过程极其繁琐,光是合八字这一向就能难倒不少人。
这年头的人,知道自己八字的都少之又少,更遑论找到一个八字完全贴合的,且愿意配阴婚的人,更是大海捞针。
现在说能帮着配阴婚的先生,十个有九个半都是骗子,还有半个就算懂,他也不会说实话。
因为干这个风险很大,就像媒婆一样,红线要是牵好了,皆大欢喜。要是牵不好,两边落埋怨。
更何况其中一方还不是活人,死人的怨气反噬,当事的先生第一个遭殃。
等到杨枭说完,贺宏伯的脸沉得已经能滴出水来,看得出他已经气到极点了。
祸不及家人,对方冲着他来也就算了,但贺仪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贺家的生意,牵扯到她身上那就等于是老虎头上拔毛。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杨先生,这事能解决么?”
杨枭毫不犹豫:“能!不过有一个条件。”
贺宏伯问:“什么条件?您尽管说,我全力满足。”
杨枭随手一指贺仪:“这几天她得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