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累的人不仅只有陈正奇,元婧慈本人也很疲惫。
她喝了几杯酒,睡得很沉,突然被人推醒本来还有些火气。
定睛一看进来的居然是陈正奇的二婶,她当即就更不高兴了。
虽说前一天晚上她和陈正奇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两个人睡觉肯定穿着清凉,而且这是小两口的婚房,外人怎么都不该直接推门进来,更何况昨晚别墅里应该就她和陈正奇两个人才对。
不过元婧慈也是好脾气,硬是憋下了火气。
转身看了一眼床上,愣了一下:“二婶,正奇呢?”
二婶一脸愁容,竟然直接伸手去拉元婧慈的胳膊:“正奇已经先去老宅了,你也赶紧起来收拾吧。”
元婧慈还从没遭受过这种待遇,在自己的婚床上被人拽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二婶的力气比她想象中要大,竟然直接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二婶你先别拽了,我自己会起来。”这时候元婧慈的口气也不怎么好了。
当时心里还有点埋怨陈正奇,婚礼第二天,新郎官一大早就不见了,家里的二婶还直接闯进来把新娘子拽了起来,搁在谁身上都会不开心。
不过二婶根本不管元婧慈的反应,开口就道:“你快点收拾了过去吧,现在家里人都到齐了。”
听到这里,元婧慈还没反应过来:“到齐了?有什么事么?”
二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奇爸爸昨晚上去世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元婧慈大为震惊。
因为就在前一天的婚礼上,陈正奇父亲还在和人喝酒聊天侃侃而谈,那时候看着人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
没等元婧慈细问,二婶就催促着她赶紧收拾了一块儿去老宅。
“好吧,我马上过去。”
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元婧慈就算有再多的火气都散了,只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正准备换衣服,并且想着是不是通知一下自家父母,毕竟亲家去世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父母肯定是要到场的。
可是她刚准备脱睡衣,就发现二婶还站在屋子里没走。
“二婶,您要不出去等我吧?”毕竟是长辈,元婧慈语气还算好。
“咱们都是女人,你还害羞什么呢。”二婶调笑了一句:“快点儿换吧,换完衣服我好带你过去。”
“可是……”元婧慈皱了皱眉,当下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涌现出来。
就算都是女人,对方还是长辈,但最多算她半个长辈,另一半还是陌生人。
可二婶好像看不懂她的脸色一样,就是没走。
当下元婧慈也无奈了,想到对方可能是因为陈正奇父亲的死现在正伤心所以才没想那么多,元婧慈也不想刚进门就让人觉得她矫情,所以硬是忍了。
但是当她穿好衣服才发现,她的手机不知所踪了。
“婧慈,你在找什么呢?”看元婧慈到处翻找,二婶问了一句。
“我的手机怎么不见了……”
“哎哟,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别找了。说不定今早正奇出门匆忙,不小心把你的手机带走了呢。”
二婶不管不顾地走上来,抓着元婧慈的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管她的鞋子有没有穿好。
“二婶你别急啊,我鞋还没换呢。”
谁知陈二婶来了这么一句:“不用换了,反正等去了之后你身上都要换下来。”
当时元婧慈还一头雾水,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过她当时穿的是一件桃粉色的衣服,看了一眼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毕竟陈正奇的父亲去世了,她穿着这么鲜艳确实不好,所以以为陈二婶说的换衣服是指这个。
等元婧慈这边赶到的时候,老宅的灵堂已经立起来了,陈家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包括陈正奇也在现场。
一口黑色的棺材立在老宅正堂中央,香案上已经摆好了贡品。
直到见到棺材,元婧慈才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顿时心里也有些悲戚:她这个公公对她不错,从前还没谈婚论嫁的时候,每次来陈家她都能带走大包小包的礼物。
虽然她的身世也不缺这点礼物,但光从对方的态度就能感觉到重视。
甚至有时候元婧慈都觉得公婆对她的态度比对自己女儿还要亲热。
本以为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可现在倒好,喜事便丧事,让人怎么能不感慨。
“正奇。”
元婧慈到了之后就走到了陈正奇身边,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
一脸担忧:“你还好么?”
陈正奇刚才好像在走神,听到身影转过头来看她。
看到是她,本来还有些涣散的目光凝聚,眼圈顿时有些泛红:“婧慈,你来啦。”
看他这样,元婧慈顿时十分心疼:“放心吧,我陪着你呢。”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陪伴就是最好的了。
元婧慈想着,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陪陪陈正奇,最起码让他先走出来再说。
哪怕他们才刚结婚一天,她也不在意了。
在生死面前,其他的都可以先放到一边。
陈正奇握住了她的手,紧了紧了:“对不起。”
元婧慈闻言根本没在意:“说什么呢,当然是咱爸要紧,我们可是夫妻,夫妻一体,你不用对不起我。”
陈正奇父亲的死因她在来的路上问过了,陈二婶只说是喝多了酒脑梗了,具体的她也不好再问。
这时候陈正奇的母亲也走了过来,元婧慈赶忙上前打招呼:“妈。”
陈夫人瞧着很憔悴,看起来仿佛很疲惫的样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把就握住了元婧慈的手:“小慈,你来啦。”
“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元婧慈感觉到陈夫人抓着她的手非常用力。
而且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陈夫人今天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甚至在她出现之后,陈夫人本来憔悴疲惫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她的手都被抓出了一道红印,可以为陈夫人是情绪激动,元婧慈并没有把手抽出来
。
“不晚、不晚,你来得正好!”